周维源给她的指引,让她来到的是一个被“145年前的照片”转化为异空间的区域,这一片的所有收容单元都被转化为了一座山上的废弃神社,里面的收容物已经不知所踪,天宫优利站在明显感觉得到破烂的鸟居下,心情却感到非常平静。
信念?这个词语其实天宫并不觉得很适合自己。她曾经是个巫女……不是什么有特殊能力的那一类,不过是在自家的神社帮帮工的业余类型,志向也不在此。
如果真的有什么塑造了她如今的性格,那么也应该是她的家教,而非什么信仰之类的东西。
不过,再次看到一座神社,倒也让天宫回忆起了自己刚刚到达集散地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当一个实际上无神论的人真的看到了鬼怪,她感到自己一直坚信的世界观几乎破碎了,发挥得也相当差劲,回想起来,也是因为同一场的那些人很多表现得更差,才没有死在最开始的场景中。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你们会怪我……为了存在下去,将你们遗忘吗?”
天宫走进神社,腐叶混合着土壤的气息,形成了她回忆中的一种特有的空气。
“啊,都已经忘记了,那么为什么我还能想得起来?到底是因为这只是捏造,还是因为那记忆并没有真正消失?”
剑与盾浮现在她的手边,开始向她的躯体蔓延出铠甲。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家里有一座神社。”
心脏的地方出现了一颗镂空的洞,天空低下头,发丝也在染上黯淡的金色,她抬手,用包裹着铁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耳边。遥远的暮色中仿佛有弦音传来,是谁在呼唤她?还是她已经主动接近了?
“最后还是要打一场。”
天宫落下手,抓住了空中悬浮的剑盾,铠甲覆盖了她的面庞,她找到了最后的一步。
同时,地面裂开,神社倒塌,一只丑陋的怪物从底下翻滚而出,它的身体被龟裂的树皮所包裹着,大量如同畸形器官一样的枝丫在周围伸展出来,每个枝丫上都悬挂着密密麻麻的许愿签。
在另外一边,栗北逢代则跟随着指引走向了地下。
和天宫不同,栗北逢代完全知道自己应当如何突破到神级,她只是拒绝。
“孤独症”正在指向她内心的恐惧和悲痛。有些人情感会随着时间变得淡薄,而有些人的情感则会随时间变得越发强烈……她是后一种。
她听到了触须爬动的声音,但是没有一条触须接近她。灯光昏暗,在灯光的照耀下,栗北逢代的脚下延长出了数十条影子。
指引将她带到了一扇门前,那是一间小型的茶室,让没时间回休息室的执行者也可以在这里稍微喝一点东西。栗北逢代推开了门,看到了里面几乎布满房间的收容物。
也是,现在那么多更有威胁的收容物在外面,反而是只会随机射击的朱雀巢威胁不是那么大了。大量火焰颜色的脉络将单元内的温度升高,中央则卧着一只赤红色的,身上对称嵌有二十八颗红宝石的鸟,体积和鸵鸟差不多大。
见到栗北逢代进来,这只鸟甚至还歪头看了她一眼。
“临兵点卯……”
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指引到这里来,因为这个收容物可能是她最厌恶的收容物之一了,对于这种全域的随机攻击,她的愤怒甚至超过了恐惧。
只不过这一切都无法让她跨越最后的那道坎。
脚下的影子正在随着室内的光柱攻击爆发而时隐时现,仿佛在狂舞,又像是在表述着什么。栗北逢代平静地看着一切,既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进行防御。
“仅仅是这样,也无法让我——”
话音未落,栗北逢代感觉到了什么,立即向左侧跨出了一步,一束红光从她原来的位置穿透了过去。
她感到了无聊,轻轻一挥,脚下的数个影子就升了起来。正常来说,辅助类的人需要旁边有个输出或者防御之类的专职队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来,而辅助本身则没什么特别的战斗力。放在原来,栗北逢代只要给自己的兄长拍上一身BUFF让他大杀四方就可以了,或者换成别的队友也可以,只是配合上或许有点瑕疵。
在她的心里,本来是只要她活着,队友就不会死……她这样努力着,然后这番努力如今也全部付诸东流。
十几个栗北逢代的仿像从影子里钻出,她们互相举起法杖,纷纷开始驱动自己的辅助法术,而对象正是别的仿像。霎时间,每一个仿像的力量就提升到了狂级极限的实力,这个提升是全方位的,而不像很多狂级武器只是专精一两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