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
殿内,姜澜正在考虑着接下来的打算和计划。
夏皇的声音忽然自外面传来,她并没有带着宫女,而是单独过来,宽大的裙幅逶迤曳地,似是有些妨碍走路,被她一双手拢着,更显得双腿修长笔直。
圣子大典结束后,夏皇并没有直接离去,显然是还有一些事情想和姜澜说。
姜澜挥手示意殿内的诸多侍女下去,似是早就知道夏皇会过来。
“你是主动来和我坦白姜如仙的事情吗?只是深更半夜,这时间是不是不合适?”他笑了笑,随口一问。
夏皇总感觉自己现在在姜澜面前,没有以前那样有底气了。
尤其是这场圣子大典上,亲眼目睹了姜澜的恐怖实力后。
后面看着他身边的那一群莺莺燕燕,那种烦躁心绪,更甚从前。
“姜如仙比我强,我反抗不了她。”
“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这个时候过来,又有何不合适的?”
夏皇来到了殿内,面无表情地道,语气难得没有以往的那般强硬,反倒是柔软不少,甚至没有以“朕”自称。
姜澜略微挑了挑眉。
对她这副答复,不置可否。
夏皇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神情略显狐疑。
“这身裙袍穿着,走起路反倒是碍手碍脚,一点没有宫中的便装穿着舒服……”
想了想,她主动找起了话题,伸手摆弄了下裙幅。
如花瓣般自然垂落的裙摆提拉间,隐现一双修长笔直的**。
不过姜澜还是没有理会她,用绣帕认真擦拭着手中的一盏琉璃紫金灯,保证其纤尘不染。
夏皇看着他,拢了拢裙摆,自顾自地在一旁的玉凳上坐了下来,盯着他看了好几息。
最后,见姜澜仍然是那副不理会自己的模样,似是手中的琉璃紫金灯比她还要漂亮,她眉毛不由得挑了挑。
“干嘛不理我?”她问道。
“没看到我正在忙吗?”姜澜头也不回道。
“姜澜,你是怪我把伱的行踪,告知给姜如仙吗?”夏皇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问道。
“怪倒是不至于。”
“姜如仙她现在不知所踪,不知去向,后面你也可以安心了。”姜澜放下手中的琉璃紫金灯。
“我来不是问姜如仙的事情……”
夏皇对于姜如仙去了哪里,没有丝毫在意,她甚至巴不得姜如仙不再出现。
“那你是来干嘛?”
“想看我有没有金屋藏娇?”姜澜笑了声。
夏皇有些恼怒,不过还是尽量心平气和道,“没有事情,就不能过来吗?你不欢迎我?”
姜澜啧了一声,然后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是今日知道我的实力后,担心以后掌控不住我,所以提前过来说一声?”
“姜澜……”
夏皇的声音陡然大了些,很是恼怒地看着他,道,“朕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姜澜闻言思考了好一会,随后才认真地看着她,道,“从身份上讲,我俩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谊,更无夫妻之情,说到底也只能算是君臣关系。”
“从敌我上讲,你对相国府恨之入骨,对这场联姻,更是厌恶至极,哪一天你和相国府拔刀相向,你我更是敌人。若说唯一相同的地方,那或许就是我俩立场和考虑。”
夏皇听到他这番话,陡然一怔,心里涌现出阵阵不舒服的感觉,感觉姜澜一下子把两人的关系,拉得很远,远得让她张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想要反驳,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立场和考虑……
也是,姜澜不希望天下大乱,不希望夏朝崩溃瓦解。
而她想稳固自己的政权统治以及地位,虽说出发点不一样,但归根结底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你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夏皇冷声问道。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把我俩的关系理清楚。”姜澜道。
夏皇陡然沉默住了。
“你若是想因为飞仙岛的事情感谢我,那就大可不必,魔灾爆发,对大夏也好,对相国府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姜澜见夏皇沉默,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随口说了一句。
“那你一开始帮朕……”夏皇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微颤,手掌也不自觉地用力。
姜澜笑了声,然后敛去笑容,认真地看着她,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吧?”
夏皇只感觉他这话,简直像是利刺一样,一下子扎进自己心窝,她感觉胸口发闷发堵,拢住裙幅的手,瞬间就攥紧了。
这种情绪,很不舒服,很难受,鼻翼似乎涌现一阵酸意。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哪一条不对?”
“还是说,陛下你想听到我说,我其实做这些,是为了你?”姜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对她这副神情视若无睹。
“你这个混蛋……”
夏皇咬了咬银牙,感觉鼻子发酸,但眼神依旧冷冷地看着姜澜,气势上不肯示弱。
因为白天圣子大典上的事情,她本有许多话想和姜澜诉说,也包括飞仙岛一事。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这段日子,的确是有些依赖姜澜了,也确实萌生出了对他的一些好感,会因为他的存在,情绪受到很大的影响波动,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姜澜这样羞辱。
心里的骄傲,仍旧使夏皇高昂着头,并未露出丝毫怯弱难过的神色,只是眼神冷得和冰渣子一样。
“陛下尽管放心,从今往后,我依旧会帮你排忧解难,帮你坐稳皇位,帮你稳固你的江山社稷,你大可安心……”姜澜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你就是个混蛋……”夏皇眼神很冷,只是眼眶却有些微红。
下一刻,她猛然将手掌伸起来,不过并没有来得及落下,便被姜澜一把给抓住了。
“我帮你坐稳江山社稷,在蛮族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回来可不是挨你巴掌的。”姜澜神色自若,眼中没有丝毫起伏和波澜。
夏皇银牙紧咬,这一刻竟然发现自己还差点无法将手掌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你放开朕……”她终究是没有选择动手,只是冷冷看着姜澜。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还哭起来了?”姜澜看向她微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