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少女见姜澜似睡着一般,互相对视一眼,有些犹豫,怕动作过大会将他惊醒,正在想要不要悄悄退下。
却见水雾蒸腾的青石浴池边上,似无声无息般出现了一名白衣女子。
她的面容似被水雾所笼罩,看不清晰,但唯一可见的却是一双比星辰还要璀璨漂亮的眸子。
几名少女大惊,从没有见过这名白衣女子,以为她是刺客,正要开口大喊。
却见白衣女子玉手一挥,无形的波纹弥漫传开,她们便似被定在了那里,除了眨眼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下一刻,白衣女子再度一挥,她们便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卷裹着,无声无息地飞出了浴池,落至寝宫外面,当场昏迷了过去。
不远处的幽儿也是同样如此,被一并顺手给丢出至寝宫外面。
白衣女子五官如画,黛眉似翠,容颜若仙,冰肌玉骨,恍若自广寒宫中走出的谪仙。
世间任何的言语,形容她的美丽,似都会显得黯淡失色,难以描绘其万一。
正是姜如仙。
她静静地走到浴池边,然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腿前,侧着脑袋,看着姜澜,晶莹纤巧、秀美白皙的赤足,浸泡在池子里,任由池水将自己的裙袂给打湿。
“便是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皱着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的,需要时时刻刻提防谨慎?”
姜如仙轻轻一叹,语气满是心疼,伸出手将姜澜的眉心,轻轻抚平。
姜澜此时似陷入睡梦中,对此毫无察觉。
原本时刻紧皱的眉头,随着姜如仙的手指轻抚而过,也慢慢放松下来,整个人的神态,变得有些安宁平和。
姜如仙一直看着他,手指顺着眉心,抚摸着那张脸庞,似是想到了什么,澄澈似月的眸子里,显露几分水雾般的迷离。
“阿澜……”
她轻声呢喃,用手轻轻帮他揉捏着眉心,就如幼时他遇到烦恼,需要自己安慰那样。
可惜那样的时光,已然回不去了。
下一刻,思绪发散,有些略微发怔的姜如仙突然一惊。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正在其眉心间揉捏的纤细柔夷,明明那力气并不大,却攥紧得似不愿松开一般。
姜如仙看着姜澜这下意识的动作,嘴角浮现一抹无奈又温柔的笑意,轻声道,“还是和以前一样,非得抓住我的手,这样你才放心吗?”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好好安心睡一觉吧。”
她知道姜澜不会醒来的,这只是他睡梦中下意识的举动。
可也只有在梦中,他才会这么真实地将心中的想法和动作,展露出来。
明明在现实里,他对自己无比厌弃痛恨,要和自己划清一切界限,不惜将七窍玲珑仙心挖出,还给自己,不再和自己有所瓜葛。
可在梦中,他却依旧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反倒是攥得比什么时候都要紧……
“其实你心里也很挣扎无奈,这些我都是明白的……”
“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
“但我相信,终会有冰释前嫌,重归于好的一天。”
姜如仙看着姜澜,轻轻地侧过身,弯下腰,换了个斜靠般的姿势,然后轻抬起他的脑袋,让其靠在了自己腿上,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
大夏凤君亲临飞仙岛的消息,早已在岛屿上的各大家族中传来,三大守护家族也不例外。
此时在澹台家族的小世界内,数名长老正齐聚于会议大殿内,商议着事情。
“大夏皇朝重视魔渊,这是好事,四大王侯平日里根本不会露面,今天却都齐齐前去现身迎接,这倒是古怪。”
“四大王侯早已对大夏皇朝,没有了以往的尊崇重视,我猜测四大王侯也只是才得到那姜澜要来飞仙岛的消息不久,所以才匆匆忙忙地前去迎接……”
“呵呵,他们并不是给大夏皇朝面子,而是给相国府的面子。”
“若不靠相国府在商货价格上的照应,光凭他们所占的那些资源,早已没资格在飞仙岛立足,哪有和我们三大世家并称的资格。”
“相国府和我澹台家,也有商贸上的诸多往来,我族开采的阳炎金矿、赤火银矿这些,九成以上都是和昌隆商盟直接交易,省去了运输去中天州的运费和损耗,但相国府压价太狠,运送去给中天州那些炼器宗门和世家,转手赚了几倍。”
“靠着这几条商道,相国府这些年,简直赚的盆满钵满,不然也养不起那么多的门客供奉。”
“我澹台家的商会,倒是多亏有明儿的运营,这几年已经完全压住了公孙家和赫连家的商会……”
在这座大殿之中,还站着一名年轻男子,锦衣绣缎,五官俊秀,身形挺拔,腰间别着折扇,颇有几分风流之意。
听到几名长老的夸赞,他急忙摆了摆手道,“这一切还是得靠姐姐她的指点和背后谋划,可非我一个人的功劳。”
年轻男子名叫澹台明,正是澹台倾的弟弟,一母同胞,言语间尽是对姐姐的钦佩。
几位长老闻言,倒是并不否认,纷纷感叹道,“倾儿不仅修行天赋惊人,商业头脑也极为厉害,明儿你得倾儿的指点,以后我澹台家的商会,就交给你了。”
澹台明拱手道,“孙儿定然不负各位长老的厚重器重。”
“姐姐她已经得知了相国府公子姜澜来到飞仙岛的事情,并叮嘱我明日找个合适的时机,亲自前去拜访交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