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不大的茶馆内,吴景由衷的感叹道。
对面的孙策,孙权两兄弟也是默默点头,心里震惊于洛阳城这场本应该翻天的风波,居然以这种方式收尾了。
仿佛是理所当然,又十分诡谲。
这洛阳城的种种,当真是‘诡谲’!
他们以一众旁观者的角度,观察、期待着这场滔天风波,不曾想,在最为炽烈,最有可能炸开的空隙,戛然而止。
吴景感叹了一阵,转头看向孙策,道:“伯符,你这段日子去了哪里?”
孙策神色一正,道:“舅父,我被赵云带去了城外。原来,在洛阳城被,驻扎了一支秘密禁军,总数有两万,十分精锐,一看就是百战老兵。”
吴景太阳穴跳了跳,意外之色散去,道:“倒是也不意外,这种情形朝廷要是没有布置,那才是怪事。”
“不过,来之前,赵云告诉我,会有新的任务给我,具体是什么没有说,明天才能知道。”孙策又紧跟了一句。
吴景顿时心中暗紧,急急思索起来,自语般的道:“给你的任务?是给你一人,还是跟随赵云什么人?又会是什么任务?”
孙策的身份在朝野来说是颇为敏感的,起始于他的父亲孙坚的‘肆意妄为’,哪怕孙策极力表现出忠于朝廷以及在‘剿灭董卓’一事上不要命的拼杀,仍旧没能打消朝廷的怀疑。
现在孙策被宫里那位陛下带到了洛阳,朝廷会怎么处置孙策?
这一直是悬挂在他们头顶的利剑,令他们心惊胆战,食不下咽,寝不安枕。
孙权坐在那,脸色绷紧,仔细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到。
他在宫里相对是自由的,与那二位皇子一同上学下学,同时还能接触到众多朝廷大员,无形中能探查到朝廷诸多密事。
孙策自然也猜不到,沉色道:“舅父,我这边暂且不用担心,陛下还没有杀我的意思,需要我们来抵挡袁绍。我担心的是舅父。”
吴景一怔,旋即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接到尚书台的命令,要我尽快返回太原。”
孙策、孙权两兄弟顿时大松一口气,能放吴景离开洛阳,那就说明,朝廷暂时不会追究吴景。
“都是好消息。”
吴景看着二兄弟的表情,微笑着道:“依我的推断,朝廷目前困境重重,不会想再横生枝节,可以安心一点了。”
孙策,孙权两兄弟皆是点头,他们而今远离吴郡,寄人篱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舅父,”
孙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以伱的推断,朝廷现在的困难程度需要多久才能渡过,要多长时间才能发动灭袁之战?”
吴景眉头拧起,沉思着道:“朝廷的困境是多方面的,最重要的还是国库空虚。是以朝廷在竭力推行‘新政’,但‘新政’想要有所成效至少十年,而这推行的过程中,势必困难重重,激起各种大乱。想要与袁绍开战,以我来看,十年内,是没有希望的。”
孙权也跟着点头,道:“太仓现在是寅吃卯粮,依靠借债度日,我听说,太仓与户曹已经欠下了超过十年的赋税,这借债越来越多,税赋反而极少,迟早要出大问题。”
吴景神色认真的看着孙策,道:“朝廷确实艰困难以自拔,但也不是没牙的老虎,一旦被逼急了,别说一个袁绍,就是十个,也能轻易灭掉,你切不可大意!”
孙策目中的厉芒隐晦一闪,道:“那之后呢?朝廷不得不开战,事后还能控制局势吗?”
吴景,孙权具是神色微震,继而有些激动的呼吸急促。
在先帝时,大汉朝已无力镇压黄巾之乱,只能将权力不断下放,依靠各士族大户来抵抗黄巾军。
简而言之,那时的大汉朝已是虚有其表,家底早就光了,随时都可能崩溃。
虽然经过当今陛下六七年的励精图治,但想要恢复元气,哪有那么简单。
一旦朝廷倾力一战,定然会将噤声的力气耗光,大汉朝不崩也得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