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后,抬手见礼,朗笑道:“笮兄,告辞!”
笮融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反而穿起僧衣,解开头发。
这时,彭城郡尉刘皓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低声道:“府君,这桥瑁之言,恐多有不实,只是为了鼓动府君叛逆,向洛阳泄愤。”
笮融起身,站在佛堂门口,满脸悲悯之色,语气却冷漠如冰,道:“管他图谋什么,我们不动,坐观风云变幻就是。”
刘皓面露喜色,道:“府君高明,下官告退。”
“慢着。”背对着他的笮融出声道:“那桥瑁刚才说,南郡大雨,荆州刘表派人来求援?”
刘皓愣了下,道:“是。不止是荆州,徐州,兖州,豫州都有派人来,索要钱粮,都已经被下官打发走了。”
笮融沉默一阵,静静看着佛像,道:“给豫州那边送三千青壮,一万石粮食。”
刘皓一脸疑惑,道:“府君,豫州与我们毫无干涉,那刘繇与府君还有些龌龊,为何要帮他?”
“去办吧。”笮融没有解释,双手合十,虔诚的迈入佛堂。
刘皓顿时不敢再问,躬身后退离开。
但没多久,他又小跑回来,看着跪坐在佛像前,专心礼佛的笮融,欲言又止,满脸焦急。
笮融低着头,喃喃自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出声道:“什么事?”
刘皓连忙举着一封信,道:“是张辽,张辽发信来,要抽调彭城所有城防兵,还要求府君将过去一年的漕运所得,悉数运送去下邳,以用来治水。”
笮融双眼冷漠一闪,旋即向佛像躬身,念了声‘阿弥陀佛’,而后默默一阵,道:“只给一半。”
刘皓道:“所有都给一半吗?”
笮融道:“对,另外,多拖延几日,去信给那张辽,言说彭城的困境。”
“遵命。”刘皓心里一松,应下就走。
“加税吧。”
刘皓还没走几步,又传来笮融的声音。
刘皓顿时知道,这是要找补回来,当即道:“下官明白。”
笮融没有再说话,专心礼佛。
这会儿,桥瑁已经上马,准备离开吕县。
他回头看了眼,仿佛冒着浩大佛光的圣佛寺,心中既怒又不屑,自语道:“到了那时,还由得了你,蠢货!”
桥瑁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心里对着吕县有着种种想法。
这吕县的资货真的太丰厚了,要是能拿下了这里,十万大军的数年钱粮就有了!
‘最好相从,否则就拿你祭旗!’桥瑁心里发狠。
没用多久,桥瑁出了城,身边的仆从望着前面的大路,道:“主人,我们现在是去荆州还是扬州?”
桥瑁一路走来,摆在眼前的,是先去见刘表还是袁绍?
桥瑁稍稍沉吟,道:“先去吴郡。”
仆从一怔,道:“主人,那吴郡的乌程侯孙策对朝廷忠心耿耿,据说主动上书,愿意做狗皇帝的扈从,现在已经不在吴郡了。”
桥瑁望着吴郡方向,道:“不过是虚与委蛇之举罢了。那孙坚就不是什么忠贞之辈,他的儿子又岂会是什么忠臣良将?走吧,先去吴郡。”
仆从再无二话,跟着桥瑁向东南行去。
此时,刘繇还在忙于治河,虽然雨势变小,但水位还在不断增加,冲击着河坝,随时可能会溃堤。
樊能从前面下来,脸色愤恨,随手举起一根大木头,咬牙切齿的与刘繇道:“使君,还是有以次充好,你看这木头,里面都是空的,是假的!”
刘繇吓了一跳,连忙走近,伸手一掰,看似粗壮结实的木头,瞬间分崩离析,碎屑掉了一地!
“什么人干的!?”
刘繇又惊又怒,转头看向堤坝。
要是下面都是这些东西,那决堤几乎是必然的!
樊能一见,急忙道:“使君放心,一发现我就来禀报了,暂且没有埋进去的。”
刘繇神色立松,道:“快快快,将假的都找出来,决不能放入河堤。”
于麋这时走过来,道:“使君放心,我正在命人找。但是,下官担心其他地方。”
刘繇猛然惊醒,道:“对对对,快快,通知田丰,刘备等人,一定要严格核查,决不能容许这种东西用来铸造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