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肃心里恐惧,认真的想了想,道:“小人不知。”
“伱是当真认为,本宫不会杀你?”何太后微微扬起下巴,斜睨着丁肃,语气平淡的道。
丁肃是知道王美人之死内幕的,噗通一声跪地,道:“回太后,小人常在宫内,久未出宫,真的不知道,请太后明鉴!”
何太后心里有怒气,面上有杀意,好一阵子,她恢复面无表情,道:“你办事向来妥帖,本宫交代你一件事,你带几人出宫,前往冀州,探查一些消息,凡是有关大将军、老太婆,刘协的,立即写信给本宫。还有,这件事,不能让辩儿知道,否则,本宫诛你三族!”
丁肃听着何太后冰冷如刀的话语,心里如坠冰窟,不敢迟疑,道:“小人领懿旨!”
何太后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道:“辩儿是怎么打算处置那老太婆的?”
丁肃道:“陛下已命人去河间接太皇太后,意安置在城外山中。”
这老太婆还真是命长!
何太后心里冷哼,她不是没有动暗杀董太后的心思,只是她无法做到令董太后死的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那刘协呢?”何太后又道。
丁肃道:“小人不知。”
“没用的东西!”
何太后怒骂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丁肃等何太后走远,这才慢慢爬起来,面色古怪,低低自语道:“明明是董太后一事,为什么会牵扯到大将军?”
丁肃也不敢多想,快步回去,准备收拾东西明日离宫。
他刚走几步,身后的几个禁卫就跟了上来。
丁肃身形一僵,久在宫里,哪里不知道这几人的目的,面露苦涩。
……
第二天一大早,刘辩就出现在鸿都门学的大门口。
边上站着脸色十分谨慎,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蔡邕。
蔡邕昨天就从他女儿口中知道刘辩已经提前回到洛阳,只是没想到,刘辩会出现在鸿都门学,更是一大早将他给传召过来!
刘辩余光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进门。
蔡邕就更加不安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刘辩身后。
进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些年轻人东倒西歪的躺在路边,衣衫不整,浑身酒气,还有一股刺鼻的脂粉味道。
蔡邕见着,脸角僵硬,心里又是气怒又是惶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刘辩没有说话,走向鸿都门学的宿舍。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极其嘈杂的声音,站在不远处,能从门缝里看到一群人,光着膀子在那吆喝,乒乒乓乓声音不绝于耳。
俨然是赌博!
更有一些女子,急匆匆的穿好衣服,从一个个门内出来,见到刘辩等人,慌忙小跑逃走。
蔡邕脸色都白了,双手禁不住的颤抖。
他是知道鸿都门学疏于管理,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噗通
蔡邕伏地,急声道:“陛下,臣臣臣有罪!”
刘辩见着这一幕幕,神情难看到了极点。
这比他昨日见到的还要荒唐!
他心头怒火涌动,强忍不发,忽然冷声道:“朕问你,太学那边也是这样吗?”
蔡邕伏在地上,嘴角哆嗦着道:“应当,应当不是这样……”
刘辩看着他,道:“朕会从宫里派人协助你。”
这哪是协助啊!蔡邕心如明镜,连声道:“臣臣领旨。”
刘辩冷哼一声,向里面走去。
一声冷哼,令蔡邕心惊胆战,见刘辩走,慌张爬起来跟上。
走到这学院里面,就看到一大早工匠们已经在忙碌了,处处都是敲敲打打的声音。
刘辩面无表情的道:“你修院子的钱是哪来的?”
蔡邕躬着身,惴惴不安的道:“是是,是各处捐纳的。”
刘辩背着手,道:“朕的国库空了,公开纳捐,三个月只得了两千万,你的面子比朕大。”
蔡邕双腿一软,差点又跪下,脸色僵硬的不知道是哭是笑。
潘隐见着蔡邕,也是暗自摇头。
这位名声倒是响亮,没想到事情做成这样。
这时,有一个非常高大、粗壮的汉子,一个人举着一根房梁,从他们身前不远穿过。
看的刘辩是一怔一怔。
这个人,估计得有两米高,那根房梁,起码要五六个人才能搬动,但他就一个人,扛着好像还不怎么费力。
嘭
他将那根房梁扔地上,转头冲着不远处一个剃着牙的中年人瓮声道:“给钱!”
那中年人半躺在地上,草帽遮脸,随口的道:“活还没干完,拿什么钱!”
大汉气势一变,道:“你说过,我搬完房梁你就给钱!”
躺着的中年人打了个饱嗝,道:“房梁还多得是,你赶紧做,等上面发钱了,我第一个给你!”
大汉两步冲上前,一把将那中年人如小鸡一般扯起来,大声道:“我娘等着钱治病,你必须给我钱!”
中年人不慌不忙,扔掉手里的牙签,淡淡道:“你要是胡搅蛮缠,你之前的钱我也不给了,放我下来。”
大汉背对着刘辩,看不清表情,只见他将那中年人高高举起,似要摔下去。
以这汉子的臂力,那中年人绝对会当场横死!
中年人却一脸不屑,道:“你试试?”
大汉举了一会儿,僵持着,还是慢慢将这个中年人给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