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披头散发,冷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钟繇沉声道:“袁家勾结乱匪,图谋不轨,证据确凿,你要狡辩吗?”
袁基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袁家被查抄,暴露了太多证据,争辩是没用的。
王匡却抬起头,道:“廷尉,不知本官所犯何罪?”
钟繇见袁家不吭声,顺势就看向他,道:“王匡,抗命不尊,率兵拒捕,贪赃不法,与袁家勾连,证据确凿,有何面目饶舌!”
王匡直起身,神色凛然,道:“贪赃不法,与袁家勾连,有何证据?汝南之钱财,皆是士绅所捐纳,以为剿匪之用,何时成了是我贪渎?与袁家勾连,我与袁家勾连了何事?”
王匡说着,底气更足,道:“袁家四世三公,名望著于天下,士人无不争相交纳,我与袁家亲近,不过是仰慕其声名,何曾有不法之举?”
旋即,他双眸炯炯,更加大声道:“抗命不尊,率兵拒捕……我抗了什么命?那曹操率兵杀入汝南,奉了谁人之命,可有旨意?我为汝南太守,理当守城安民,过错在何处?”
“奸逆!”王允脱口而出,看着王匡,目光冷漠如刀兵。明明事实就摆在眼前,还口舌尖利,诡辩不认!
‘当诛!’
王允眼角微抽,心里越发笃定了将袁家一党诛灭的心思。
钟繇余光看了眼王允,继续道:“郡丞,中尉等等皆已招供,你还要拒不认罪吗?”
王匡不理会王允,挺直腰板,义正言辞的道:“无非是诿过于上,以减轻罪责,于我并无实证,还请廷尉明辨。”
钟繇哪里有时间跟他虚耗,直接一拍惊堂木,呵斥道:“证据确凿,岂容你信口狡辩!本案即刻判决,袁隗、袁基等人,斩立决!党羽王匡众人,斩立决!明日执行!”
袁隗,袁基早有预料,虽然有所变色,却并无争辩,情知是徒劳。
倒是王匡惊恐万状,挣扎要站起来,怒声道:“钟繇,你这是乱法!你这是什么判决,根本不合我大汉律,我要见陛下!”
钟繇一摆手,当即有胥吏冲过来,将三人给拖走。
王允见状,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向外走。
钟繇连忙绕过桌子,追上去,道:“王公,事已结束,不如一同去尚书台定案,将判词明发十三州,以定人心?”
王允根本不理会,径直离开。
钟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安,急急的对着手下吩咐一阵,快速出府入宫。
他要找荀攸商议对策,不能任由王允将事情扩大,以至无法收场。
王允出了廷尉府,坐进马车,这才双眼紧闭,咬牙切齿,低低咒骂。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钟繇几近与他撕破脸,迫使他后退,这对他这个‘宰相’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车夫了解他的主人,不敢多嘴,马车缓缓起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里的王允才睁开眼,长吐一口气,脸上的狰狞怒容仍是难以消散。
“王公!王公!”
忽然间,马车旁传来呼唤声。
“停车!”王允立即向前喊道,而后撩开窗帘,就看到李儒在追着他的马车。
李儒见马车停了,快步靠近,瞥了眼四周,低声道:“王公,抓了四个。”
“没人知道吧?关在哪里?”王允语气有些急。
李儒道:“王公放心,关在太学里,没人知道。”
王允神情变得平静,目中思索色,片刻就道:“廷尉府那边已经宣判了袁隗等人,还未结案,你抓紧拿到口供,老夫要迫使廷尉再审!”
李儒心里一惊,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快,稍稍一想,凑近低声道:“王公,这么大案子,钟廷尉未必敢擅端,会不会是宫里……”
王允看着前面晃动的帘子,不甘都写在脸上,道:“不管是不是陛下的意思,袁家一案不能这么虎头蛇尾,我随你一起去太学!”
李儒见王允这么坚定,道:“好。”
景福殿内。
刘辩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偶尔还咳嗽一声。
他批阅着一道道奏本,这些奏本下面都有王允的意见,只是稍稍一看,就节省了刘辩大量的精力。
“王卿家确实是有能力的。”刘辩见身前的盘子就要见底,笑着说道。
身前不远的潘隐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尚书台该怎么办。
原本应该有五个人的,结果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太尉董卓,太中大夫杨彪以各种理由,不约而同的齐齐告假,只留下一个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