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坚长与程昱离开了九江郡,转而进入豫州,相县。
这里是董卓的地盘,经过数年的经营,已然今非昔比。
“每人十文!”
在路过一处不大的桥头上,士兵拦路,端着盆收钱。
皇甫坚长毫不犹豫扔出一串,洒落之后,叮叮当当的响。
然后他大摇大摆,带着七八个豪仆模样的大汉,嚣张无比的穿桥而过。
程昱也是豪仆装扮,学着身后豪仆的架势,一副仗势欺人,随时准备打架的模样。
“这又是哪家的,多给了七十多文吧?”
“没见过,不过这么大方,多半是纨绔子弟,不拿钱当钱的主……”
“像是从竹邑过来的,是那边的世家大族?”
“不知道,这么嚣张,多半有靠山,咱们别惹。”
一众守桥收税的士兵,低声议论,目送着皇甫坚长一群人走远。
转过一个路口,程昱这才转头看去,冷着脸道:“二公子,董卓这么巧立名目的收税,看来,他也忍不住了。”
皇甫坚长倒是不以为然,道:“先生之前不是也说了,董卓与袁术,是唇亡齿寒,一旦袁术败亡,下一个就是董卓,董卓怎么会坐以待毙?”
程昱想着南方的复杂情势,有些担忧的道:“二公子,董卓不止在横征暴敛,还在各处修建要塞、关卡,明显是要坐观天下,此人不是袁术,懂得韬光养晦,趋吉避凶,是朝廷不世大敌!”
皇甫坚长瞥了他一眼,嘿笑一声,道:“先生也不用太过担心,满打满算,朝廷也缓过了近四年,不是陛下登基之时了。朝廷虽然没钱,可真要打起来,一个区区董卓,还不是反手就灭!”
程昱却摇头,上前一步,沉色道:“二公子,北方各州看似逐渐稳定,但想要彻底稳固,叛乱消弭,至少还需要十年时间。一旦朝廷发生动荡,北方各州的叛乱必然再次汹涌而起!那种情形,才是最可怕的!”
皇甫坚长道:“先生想多了,朝廷是不会允许北方各州再乱的。”
程昱一怔,看着皇甫坚长,顿时想起他的身份,道:“二公子,朝廷里,是有什么计划?”
皇甫坚长知道说漏嘴,故作的咳嗽几声,道:“倒不是,是二爹给我来过信,说是朝廷正在进一步推动‘军政’分离,州牧、郡守、县令将不得掌兵,铺设都尉,由朝廷直辖,文官只掌握治安之丁卒。”
程昱听出味道了,知晓涉及朝廷机密,皇甫坚长不能多说,沉吟着道:“这倒是一个固本之法。不过,朝廷不能急,要缓步而行,以免再生变故。”
从州牧、郡守、县令手中剥夺兵权,不止这些人不会情愿,涉及地方士族的复杂关系网以及现下的匪患严重,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不能大意分毫。
皇甫坚长不喜欢这些事情,转换话题道:“先生,这董卓与袁术联姻,结盟已成现实,咱们怎么办?”
程昱跟在皇甫坚长身侧,远远便见到一处士兵,强压着一些青壮赶路,轻叹道:“董卓强拉青壮入军,又在各处修建要塞,不知道这几年死了多少人。”
皇甫坚长等那群士兵走了,这才继续赶路,道:“先生?”
程昱摇了摇头,道:“现在朝廷要拖延时间,二公子要做的,便是将他们的动向、实力摸清楚,以待王师。”
皇甫坚长自然不想干等,双眼闪过危险之色,道:“那董卓最看重的就是那贾诩,咱们想办法,把他抓了?”
程昱心中一动,道:“二公子若是有手段,将董卓的羽翼暗中剪除,也是上策。”
“先去相县。”皇甫坚长心里已经有计划了。
而在另一边,左栗也知道皇甫坚长抢先一步见了田丰,只能北上,去汝南。
汝南,现在是由扬威将军曹操督汝南事。
曹操在汝南,干的最多的,便是剿匪。
剿匪不止能得到钱粮,还能以匪寇充军,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这会儿,曹操正在率兵,攻打城父外的葛陂贼。
所谓‘葛陂贼’,也是黄巾军的一支,因为盘踞在葛陂附近,被称为葛陂贼。
葛陂贼鼎盛时,号称拥兵‘五十万’,实际上也有十多万之多,纵横汝南,梁国,沛国等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