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杰说:“我的眼神怎么不对啦?”
韩刚说:“就说昨天吧,你在阳台上看着我妈晾在衣架上的一双袜子,眼里满是鄙夷,扭着头绕得远远的,像躲什么瘟疫一样,你说你这样子是做给谁看啊?要是我妈看见了,心里会怎么想?”
袁杰也不高兴了:“我还没提这事呢,你倒提起来了,那袜子是晾在头顶上的吗?人在下面走来走去的,上面滴水滴在脖子里边,你觉得这样好吗?这要是滴在我身上也就算了,我抱着孩子到阳台上去晒太阳的时候,水滴在孩子嘴里边怎么办?”
韩刚说:“人是活的嘛,你就不会绕着点走?”
袁杰说:“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躲着走你见了又说我嫌弃你妈,说我是躲避瘟疫!”
韩刚一不留神在这里被袁杰怼了个正着,无奈地绕开这个话题说:“我看你现在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这孩子我一抱起来,你就赶紧接过去,不是担心我闪到他的脖子就是担心我扭着他的腰,这么大点的孩子腰在哪啊?在工地上我连几十公斤重的钢管都搬得动,还抱不动这么一个小孩子!”
袁杰说:“钢管能跟孩子比吗?”
韩刚继续抱怨道:“你说我不会抱孩子,不让我抱也就罢了,我妈抱着你也不放心。那天我妈刚刚把孩子放在她的床上,你立刻就把孩子抱起来,你说我妈把孩子放在她床上会怎么了?莫非你嫌她的床上不卫生吗?那可是我妈,我都是她生的,你有没有搞错!”
袁杰说:“我不跟你扯这些,反正我就是想让我妈来帮我带孩子。”
韩刚犹豫了半晌,说:“你现在这种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毛病,要不要去看看?”
袁杰奇怪地问:“看什么?”
韩刚斟酌了半天字眼,说:“我见报刊杂志上说,很多产妇生完孩子之后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你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
袁杰这才明白韩刚的意思,她不屑一顾地说:“切!你可真能瞎琢磨,你是说我得了产后抑郁症吗?想什么呢你!”
韩刚说:“那你怎么生完孩子跟怀孩子之前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
袁杰说:“我哪里变了一个人了?我还是原来那样!反正就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妈来这里住,要么就我带着孩子回我妈家去住,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这是为孩子好。”
正在这时,韩刚的妈妈买完菜回来了,一进门她就从菜篮里拿出一条鱼对着袁杰说:“昨天炖的排骨吃完了,今天我买了一条大鱼,今天就吃鱼。你喜欢吃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已经厌倦了大鱼大肉的袁杰,对婆婆的示好视而不见,她皱皱眉头说:“怎么做都行,反正我也吃不了多少,你们喜欢什么味道的就做什么味道的吧。”
韩刚他妈听了说:“那怎么行,得以你的口味为主,你现在可得多吃,你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呢,你要不多吃一点,哪有喂孩子的?”
韩刚注意到袁杰的表情,赶紧对他妈说:“妈,我们正吃早点呢,这鱼多腥啊,快拿到厨房去吧。”
韩刚他妈赶紧把鱼放回篮子里,说:“你们吃,多吃一点啊,我这就去刮鱼鳞去。”
韩刚见母亲进厨房以后,就悄声问袁杰:“我不在的时候,你跟我妈吵过架没有?”
袁杰说:“不如你去问你妈,我要是跟她吵过架的话,她会不告诉你吗?”
韩刚问:“那是不是因为钱的原因?”
袁杰莫名其妙地问:“什么钱?”
韩刚说:“我妈来这里又多了一个人的开销,是不是这个原因?”
袁杰说:“我就说嘛,你可真能瞎琢磨!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奖金是多少?你妈一个月能吃多少?我会在乎这点钱吗!要是在乎这点钱的话,我还会再请保姆吗?”
韩刚说:“那你到底是为啥?”
袁杰不耐烦地说:“我不跟你说了,免得你妈听见,就是刚才我说那个原因,我想让我妈来带孩子。”说完她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看着拂袖而去的袁杰,韩刚感到万般无奈,在家务事上,他从来拗不过袁杰。
都说媳妇和婆婆是天敌,现在韩刚心里算是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了。按韩刚自己的想法,母亲这样任劳任怨的帮着袁杰带孩子,没有功劳也应该有苦劳。袁杰对此应该心存感激才对,可她怎么会要想个理由把自己的母亲赶回家去呢?
虽然韩刚对袁杰这样的做法颇为不满,可在这一件事情上,他除了据理力争之外,根本没有最后的决定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