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洪亮颇有感触地说:“今年这铜价涨得是有点太猛了!”
侯贵说:“今年这种情况对我们这样的下游用铜企业来说日子不好过,可是对你们这样的上游企业却是难得的好机会啊,销售市场和期货市场上你们都可以赚钱,天赐良机啊!”
黄洪亮说:“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啊,又不是神仙。”
侯贵说:“黄总,你就别忽悠我了,难道你们没有在期货市场上赚钱吗?”
黄洪亮答非所问地说:“你这是听谁说的?”
侯贵说:“就上个月中旬的时候,你们集团的董事长助理李欣在期货市场上平仓了两千吨的多单,一次就赚了三千多万。刚开始我以为那是你们集团的单子,后来才知道那是他自己买的。他个人都做多买入了两千吨,你们集团不得买入更多吗?这样的行情,你们买个一两万吨多单,单是期货上就能赚一两个亿,不是吗?”
姜华惊讶地说:“他九月中旬的时候才平仓的?我还以为价格在四万五千左右的时候他就平仓了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侯贵说:“那天他去期货公司平仓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怎么,你们不知道这事儿?”
黄洪亮说:“这是他个人的事儿,他不说我们也不好随便打听。”
侯贵看着黄洪亮和姜华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哦”了一声后就没有接着问了。他似乎也从黄洪亮的话语中听出些别的意思来,意识到自己好像也不该打听南方集团期货上的事儿。
姜华听了侯贵说的话以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上次会上得知李欣赚了一千二百多万就已经够让他心塞的了,没想到最后李欣的利润翻了近两倍!
从黄洪亮办公室出来后,姜华立刻去找刘中舟汇报去了,他还记得上次刘中舟怪他没有及时把李欣在期货市场上的举动反映上去,所以这次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就第一时间找刘中舟去了。
刘中舟听了姜华汇报的情况后,沉吟半晌,这才慢悠悠地问道:“你这消息确不确实?”
姜华说:“电缆厂的侯贵说李欣平仓的时候他就在李欣旁边,应该没错的。”
刘中舟说:“行,我知道了。”
刘中舟听了这个消息后,本想问问姜华对此事的看法,可是考虑到姜华对李欣一贯的态度,再加上姜华对铜价走势一窍不通,问了也是白问,没准还会招来很多他对李欣的抱怨之词,搅乱了自己的心情不说,关键是影响自己对价格形势的判断。
所以他就没再说什么,扭头去看电脑屏幕去了。
姜华虽然对价格不甚了解,可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别人难以企及的,见刘中舟不再问什么,他就知趣地告辞出来了。
姜华带来的这个消息,让焦头烂额的刘中舟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十月初的时候,铜价延续九月底的涨势,已经触及了六万元每吨的高位,可是紧接着,在随后的两个星期以内,铜价从六万元的高位迅速下探,跌到了五万五千元左右。
这种五千元左右的跌幅,在近两年之内是罕见的,这让几乎已经绝望的刘中舟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
可是,此时的他,已经被不断的打击折磨得一点信心都没有了。眼看着久违的下跌已经来临,面对一直压在心头的那个继续做空的愿望,刘中舟却再一次犹豫不决起来。
毕竟这个再次做空卖出的决策跟第一次做套期保值的情况不一样了,第一次下决心卖出的时候没有这么巨大的亏损,此时如果要继续在明年的合约上卖空,这个决心更难下,因为现在期货账户上的亏损已经达到了三亿三千万。
要是这一次做空卖出能赚钱的话,之前的亏损就可以减少,甚至有机会反败为胜。可要是再失败的话,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所以此时的刘中舟,比铜价回调之前更加矛盾,更加纠结。
恰恰在这个时候,姜华给他送来了李欣平仓多单的这个消息。这让他心头一喜,他心想:李欣不是一直都看涨铜价的吗?现在他把他的多单平仓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也觉得这个价位偏高了。
且不说李欣有没有反手做空,就说他现在不敢继续做多这个举动,就很有深意。再加上铜价此时刚好掉头往下走,莫非这就是自己等了这么久的做空良机吗?
刘中舟来不及多想,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打给李欣:“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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