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自然有朱棣和内阁大臣去处置,对于朱瞻壑来说,他的任务就是审问宋礼,查清楚在三大殿被毁的背后,还有没有其它人牵涉其中?
诏狱最深处的一间审讯室中,朱瞻壑推门走进去,只见宋礼神情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他毕竟是尚书,该有的待遇还是要有的。
朱瞻壑来到宋礼面前坐下,眼睛直视对方道:“宋尚书,我已经将你的事上报给皇爷爷,他老人家现在很生气,命我马上查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也知道我们诏狱的规矩,所以还是老实交待吧!”
“有什么可交待的,我本就出于公心,想要让陛下还都于金陵,这些世子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宋礼抬头看了朱瞻壑一眼,声音也十分的平淡。
“好,就算你是出于公心,那这件事从头到尾,总不会只有你自己参与吧?”
朱瞻壑冷笑一声再次问道。
“崔问不是已经被你们抓了吗?”
宋礼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除了他呢,而且崔问说了,他是被伱威胁,所以才不得不隐瞒了琉璃瓦被人替换成铜瓦的事,而那些铜瓦又是谁替换的,总不会是你这位尚书亲自动的手吧?”
朱瞻壑目光如炬的盯着宋礼再次问道。
面对朱瞻壑的逼问,宋礼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他身后杀气腾腾的锦衣卫,以及墙壁上的血迹斑斑的刑具。
最终宋礼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此事除了我之外,还有工部员外郎钱成参与,我吩咐他找工匠打造了一些铜瓦,又让人替换了铺好的琉璃瓦……”
“钱成抓了吗?”
朱瞻壑立刻向身后的刘勉问道。
“抓了,我亲自审问过,不过他嘴巴很严,之前什么都没有交待。”
刘勉立刻回答道。
“把他带过来,当面对质!”
朱瞻壑吩咐道。
刘勉答应一声,很快就将一个中年官员带了过来,只见对方四十多岁,圆脸微胖,看起来一脸的精明,应该就是那个钱成。
不过当钱成看到审讯室中的宋礼时,却是脸色大变,手脚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
“钱员外郎,宋尚书已经全都招了,你还想抵赖吗?”
朱瞻壑撇了一眼钱成问道。
话一出口,钱成就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下官知罪,我全都招!”
随后钱成就将自己所做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钱成是宋礼的心腹,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宋礼还承诺,只要办好这次的事后,日后还会举荐他升任侍郎,因此钱成才会铤而走险。
据钱成交待,铜瓦都是他找人打造和替换的,而且他还负责工程的验收,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出铜瓦与琉璃瓦的区别,他还亲自查验了屋顶的琉璃瓦,不让别人插手,毕竟铜瓦与琉璃瓦颜色虽然相近,但仔细看还是会看出一些差别。
“这么说来,所有事情都是你替宋尚书做的?”
朱瞻壑听后再次询问道。
“是,但尚书他才是主谋,下官只是个跑腿的,背后的所有策划,都是由尚书他决定的!”
钱成满头大汗的辩解道,说到最后更是指向宋礼,生怕对方把罪名都推到自己头上。
“钱成,我早已经承认我是主谋,用不着你来指认!”
宋礼看到钱成指向自己,当即也颇为不悦的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用高官厚禄来引诱我,我又怎么会跟着你犯下如此重罪?”
钱成这时也恼羞成怒,指着宋礼大吼道。
以前他当然不敢,可是现在都已经进到诏狱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处死,因此钱成也豁出去了,对宋礼也再也没有半分敬畏。
“哼,明明是你自己利欲熏心,现在又反过头来指责老夫?”
面对钱成的指责,宋礼也不由得冷笑道。
“你们两個就不要吵了,以你们的罪行,主谋和从犯有什么区别吗?”
朱瞻壑打断两人冷声道。
焚毁三大殿的罪名,无论是主谋还是从犯,估计都是难逃一死,所以宋礼和钱成两人的争吵根本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