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拍卖十分火热,拍卖台子后面的雅间里,朱瞻壑满脸笑容的听着外面的叫价声,心中十分得意,旁边的马安瞪大眼睛,眼球几乎都要掉出来了。
另一边的常威激动的双拳紧握,一张丑脸激动的通红,嘴里念叨个不停:“一只促织六七百贯,一百多只促织,那不得好几万贯!”
“账不能这么算,现在是第一次拍卖,溢价自然比较高,等日后他们冷静下来,上市的促织也越来越多,价格肯定会降下来。”
朱瞻壑笑呵呵的纠正常威道。
“世子大才,老朽经商几十年,本以为经商有道,现在与世子一比,简直连给您提鞋都不配!”
这时房间中一个胖老头也激动的向朱瞻壑行礼道,他姓罗,是这家得胜楼的掌柜。
“罗掌柜客气了,今日拍卖所得,有一成是常兄的,以后每次拍卖都按这个比例分成!”
朱瞻壑心情愉悦,但也并没有忘记之前的约定。
“世子,这……这是不是太多了,我……我不能收!”
常威听到朱瞻壑要给自己分成,当即红着脸摆手道,一副想要又不敢要的模样。
虽然之前朱瞻壑答应要给他一成分红,但常威做梦也没想到,一只促织能卖到这么多钱,因此他有点不敢拿了。
“常兄不必客气,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促织也是你一只只亲手捕捉挑选的,因此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总不能让我食言吧?”
朱瞻壑笑呵呵反问道。
“这……好吧,那常某就愧领了!”
常威心情激动,两眼微微泛红,其实他刚才就做好朱瞻壑食言的心理准备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信守承诺,这让他也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哈哈~,这才对嘛,剩下的促织你先帮忙养着,每天拿三五只送到罗掌柜这里,一定要在秋兴大赛前卖完,否则就砸手里了!”
朱瞻壑上前,垫起脚拍了拍常威的肩膀道。
促织的饲养十分麻烦,山东的促织送到金陵,还要考虑它们水土不服的问题,需要常威让它们慢慢适应当地的环境与饮食,这些可都是学问。
“世子放心,常某一定不负所托!”
常威把胸口拍的“砰砰”作响保证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得胜楼每天都会拍卖三到五只促织,而且每只都是上品之选。
这也很快引发了金陵城的轰动,只要是喜欢促织的人,几乎一窝蜂似的涌向得胜楼,哪怕没钱买,也想见见世面。
对此得胜楼不得不限制客人的数量,甚至要求客人提前准备押金,但就算是这样,得胜楼依然每天爆满。
…………
“唧唧~唧唧~”
书案上的促织发出嘹亮的叫声,朱瞻壑用一只小木勺子,将一粒粟子肉送到笼中,看着对方一边振翅一边进食。
这是常威特意给朱瞻壑留的一只促织,据他说是这批宁津促织中的绝品,叫什么铜铡刀,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异虫,绝非寻常促织可比。
朱瞻壑对斗促织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感觉这只虫子叫的还挺好听,于是就摆放在书案上,时不时的逗逗它,倒也颇为有趣。
“惨啊!太惨了!简直惨不忍睹……”
没想到就在这时,只见张忠哭嚎着冲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抹着眼泪,两只眼睛肿的像两颗烂桃似的。
“怎么了这是,你家里出事了?”
朱瞻壑看到张忠的模样也吓了一跳,立刻想到张辅还在交趾,难道交趾那边又叛乱了?
“是出事了,我……我的青铜头……死了~”
张忠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边说边抹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我……”
朱瞻壑无语,青铜头就是自己送给张忠的促织,因头色青黑,如同青铜,因此才被张忠起名为青铜头。
“不就是一只促织,犯得着这么伤心吗?”
朱瞻壑无奈的劝道。
“你不懂,这段时间青铜头陪我征战四方,从无败绩,可是今日却惨死于敌人之手,我……我心里难受啊!”
张忠说到最后又要嚎啕大哭,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指着朱瞻壑怒道:“都怪你!”
“怎么又怪我了?”
朱瞻壑一头雾水,这家伙不但长的像女人,性格也和女人差不多,反复无常让人摸不透。
“怎么不怪你,要不是你把促织卖的到处都是,我的青铜头怎么会死?”
张忠怒斥道,他的促织就是死在朱瞻壑卖出去的促织之手。
没等朱瞻壑回答,就见朱勇唉声叹气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到椅子上也不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朱瞻壑,让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