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惠斯通倒没有那么抗拒,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加密语言确实很感兴趣,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最近认识了一位从驻印英军退役的新朋友。
这位新朋友对于加密语言同样非常感兴趣,而且他们还觉得可以运用警务情报局对于加密语言的特别拨款干一些锦上添花的事情。
虽然亚瑟一再询问惠斯通他们到底是打算搞什么大新闻,但是惠斯通却三缄其口,始终不愿意透露半点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既然惠斯通不想说,亚瑟肯定是不能强迫的,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亚瑟这个人充分尊重朋友的个人**。
所以今天亚瑟才会选择离开温暖舒适的秘密联络室,与路易一同前往皇家学会的实验室,对最近一直泡在那里的惠斯通发动一次秘而不宣的、更是朋友间的、例行性的礼貌闪击。
当然,这次闪击肯定不能和代号‘巴巴罗萨’的那次行动相比拟,毕竟陪同亚瑟行动的并不是摩托化步兵,仅仅只是个大伦敦警察厅警务秘书兼法兰西第二帝国皇帝而已。
亚瑟与路易聊着天,当漆黑马靴上布满泥点子的时候,他们也便知道自己来到了格雷山姆学院门前。
虽然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初冬的温度也降得很低,但是这并不能影响到中等阶层和上流社会女士们了解科学的热情。
今天的格雷山姆学院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远远看过去,马车整整齐齐的停满了学院外的林荫道。
负责为夫人小姐们驾车的车夫们一边使劲的搓着手,时不时还要猛嘬两口烟斗,试图让自己落了雨的身体暖和一些。
而那些本想着靠扫清下车道路换几个赏钱的清道夫们则止不住的摇头,他们冻得嘴唇颤抖着,时不时还要从嘴里挤出几声污言秽语。他们咒骂这该死的天气不止冻得他们浑身僵硬,甚至还把他们清扫道路的活儿都给一同抢了去。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雨水不仅把道路洗的干干净净,甚至就连空气中浓郁的香水味儿也被冲淡了些许。
路易低头看了眼亚瑟和自己沾满了泥的靴子,指着坐在墙角下等待客人上门的擦鞋匠道:“咱们要不要先清洁一下?以这个姿态去见法拉第先生,会不会显得不太尊敬?”
亚瑟扭头看了眼摆在学院门前的看板,微微点头道:“还真是不凑巧,今天又是法拉第先生主讲。按照以往的惯例,他的讲座多半是没法按时结束的。与其早早地去实验室被人问东问西,擦个鞋好像也不错。”
二人来到鞋摊前,原本还抱怨着鬼天气的几个擦鞋匠顿时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们热情的从亚瑟和路易接过手杖,放在身边的凳子上找了块干净的布盖上。
路易坐在长脚凳上开口问道:“实验室里的学徒会对你问东问西吗?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如果这是在法国,那我觉得问东问西、高谈阔论倒是挺正常的,毕竟这是我们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法兰西人认为雄辩是一种杰出的才华,诙谐幽默更是一种高贵的品性,谁要是少言寡语那肯定会被大伙儿鄙视的。
但是这毕竟是在不列颠,从我在不列颠生活的这段时间来看,你们这帮英国佬在社交方面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感。拥抱被视为失礼,拍打客人的肩膀也不行,各种奇奇怪怪的禁忌多的就像是伦敦的雨点子。难道皇家学会的学徒都不是本地人吗?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不懂这些不列颠的基本礼仪?”
亚瑟坐在凳子上从擦鞋匠的手里接过擦汗的毛巾抹了一把,简单的道了声谢后,回道。
“皇家学会的学徒们当然懂得社交礼仪,但是他们除了是个英国人以外,他们通常还都非常喜欢学习。不凑巧的是,他们将我认定为法拉第先生后,不列颠的又一位电磁学权威,所以经常拿一些我不懂的问题问我。
对于那些问题,我如果胡乱回答,那就是我在治学方面态度既不诚实也不严谨。而如果我如实相告我不知道,学徒们又会觉得我是在藏私,是在敷衍他们。所以,在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影响以后,我才选择尽量降低前往皇家学会的频率。”
路易听到这话满脸不信:“得了吧,亚瑟。或许在电磁学领域,除了法拉第先生外,不列颠还有比你更出色的,但是我敢保证那样的人绝对数不出一只手的数目。我虽然不像我叔父那样精通数学、天文学抑或是其他科学领域,这辈子估计也没希望像他那样当选为法兰西科学院院士。
但是我对于科学领域的新进展还是一直保持着关注的,你与法拉第先生联名发表的那篇论文在电磁学领域绝对是极具含金量的,我甚至可以说,如果说法拉第《论电磁感应现象》的发表是拉开电磁学这个新学科大幕的标志。那么你的《论法拉第力线概念》与《论电磁学三定则》则是大幕拉开后最先呈现的两项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