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于肉身,囚住魂魄,一朝崩灭,千载成空。”
漠然话语响彻天际,那大船划过天空,荡漾起汹涌的灵力涟漪!
涟漪扩张,荡漾岛屿各处。
那岛上的一众修士,上到李玄机、玄和尚、厌鹤童子这等宗门之主,下到寻常的入门弟子、外门弟子,乃至如林翔卷、静瑄这般的精英弟子,在被这涟漪波及之后,忽觉得肉身刺痛,宛若即将解体!
肉身一松,内里气血、精元、真气、真元、金丹、神念、识神、魂魄等等,都像是脱缰野马一样,就要朝外溃散、瓦解!
“这是怎么了?我等是怎么了?有敌来袭?”
“好痛!好难受!血肉像是要崩解,内里却又膨胀,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痛痛痛!我这好不容易打熬的肉身,怎的瞬间就破功了?如此一来,如何启动大阵?得尽快求助,总不至于全岛人都被瞬间波及……”
……
一时间,旗山岛各处,但凡有些修为的、修行过的,无不痛楚哀嚎!
就连玄和尚等人,都因这等影响,不得不急急坐下,调息运气,镇压肉身异变,安抚体内变迁!
同时,通过崩塌、破损的屋舍,众人感受到了一切变化的源头,看向了那艘飞在空中的……大船。
被封禁了肉身、盘坐角落的拓影宗主则怒道:“我警告过尔等!现在这只是个开始,只是个开始,但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他双目通红,有几分疯狂之意,反而不被那灵气涟漪影响:“就算再如何宣扬虚言子之能,面对这等手段,他又能做什么?他又能于八宗有何帮助?恐怕他这会已是自顾不暇!”
“这是借着因果联系,用灵气为载体,施展的咒法?那大船之中,囚禁着八宗之人?而且地位不低。”
玄身震荡,但转眼就被陈渊神念镇住。
这尸解玄身本就是法宝一件,与寻常肉身不同,哪会受到影响,不仅如此,还借着玄身联系,瞬间把握到了其中玄机。
他的肉身上泛起一点光辉,将那侵蚀而至的灵气封锁在里面,细细品味。
“原来如此,是某种衰退之力,压住阳气,让肉身衰退、衰败,于是阴性滋生,阳为雄,阴为雌,阴阳平衡一乱,一身修为尽毁!肉身乃渡世之筏,修行求道要依托肉身才能度过凡间苦海,哪怕成就阴神、阳神、元神亦不可舍弃……”
一念至此,陈渊抬起头,看着直落下来的大船。
“荡开尘世灵气,衰颓肉身之筏?好手段,这是在出题啊!”
哈哈一笑,陈渊乘云而起,迎着大船长袖一甩,手中梦笔生出玄黄气。
“肉身如舟太虚空,万劫茫然一梦中。若向此间能出世,始知天地有雌雄。”
明黄之气转眼笼罩大船,无数梦境渗透其中,竟是无数修士守住肉身、定住魂魄的修行之路,那被封禁在船中的七戒老人、姜霏原本肉身萎缩、内魂滋生,要由生转死,凄厉惨叫,这时忽然安静下来,眼神迷茫,进入梦境。
“去!”
陈渊屈指一弹,一点月华包裹着阴阳剑气入得船中,阴阳轮转,虚实变化,乾坤流转,更有月华蔓延,将那极阴之气抚平,收拢圆转,竟将船中的去阳壮阴之阵逆转!
嗡!
下一刻,大船崩解,一轮明月从中跃出,照耀岛屿各处!
荡漾的灵气涟漪戛然而止,众人的肉身异变停止,平和气息在众人心底升腾。
阳平阴隐。
“得救了!”
“是虚言子师叔祖!”
“差点疼死了!”
……
议论纷纷中,李玄机、玄和尚等人亦长舒一口气,面露庆幸之色。
司界心有余悸,眼有惊恐:“居然真是如意尊者!但传闻中他该是被困于鲸岛才对。”
“无论是否他真身降临,只看这等手段都超出了想象!难怪口气那么大!”玄和尚低语说着,话中又有侥幸之意,“盟主新死,此人就来,明显是冲着咱们八宗基业!若不是虚言子师兄正好在此,怕是一切休矣!”
“令狐师弟,”李玄机则对角落里茫然、疑惑的拓影宗主道:“你畏惧西鲸尊者无可厚非,但自来好事有劫、降则承灾,修行、为学、做人莫不如此!求助于虚言子师兄,还有八宗之名,若跪在西鲸岛前,未来哪里还有旗山?你好生思量吧。”
厌鹤童子催促道:“走吧,我等为八宗之长,总不能任凭那人施为,有虚言子师兄为助,又有护岛大阵,那位西岛尊者,也未必就能一人灭了咱们满门,总还是能讲理的。”
几人说着,已然动身,各自升腾。
玄和尚扬声道:“见过如意尊者!不知尊者此来何意?”
“确实有点能耐,难怪这般狂妄。”
海上,一道身影缓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