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枝风见自嘲道:“我误以为是夏美小姐失手杀了他,所以我就想要替她去自首。”
“夏美小姐或许很诧异吧。”越水七槻感叹道:“她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因为我爱她。”
三枝风见自嘲道:“但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向人说过“我爱你”这种话。
所以那句话就卡在喉咙之中如鲠在喉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就那么不断的结巴着...”
“然后她笑了?”唐泽推测道。
“是啊...她突然笑了起来...”
三枝风见回忆着那个夜晚,放空的瞳孔仿佛深渊一般深沉复杂:“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是在嘲笑我的爱。
人生中只有过一次的爱情被那个尘埃中的女人蔑视了。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那是名为“理智”的弦,失控的我今天打了她。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那种紧张恐怖的极限氛围下,双方的状态都已经失常了吧,也可以说是一种精神刺激。”
唐泽宽慰道:“当一个人遭遇强烈的情感刺激,超过他的承受力时,机体会自动启动自我保护。
或许会晕撅、失忆等等,而她的发笑也是一种自动产生的机体保护措施,它也许是一种抵御强烈刺激的缓冲。
而你当时的结巴诱发了这一点。”
“打了她之后,便用匕首杀了她...”
越水七槻看着三枝风见道:“虽然我想这么判断,但是夏美小姐的尸体却不是这么说的。”
或许一般人会觉得,尸体怎么会说话。
但对于各位帅气无比的看官来说,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常识了。
想必任何一人都知道,尸体是能够说话的,而且绝不会说谎。
植中夏美右脸上的伤是被你用左手打的,但是腹部的伤口却是一处在中间,一处在左侧的腹部。
这个伤口太明显了,明显就是右撇子才会行凶的方法。
如果你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手持匕首捅杀对方,那也应该是用惯用手的左手才对。
而你用左手打了他又用右手去刺死对方,就好像是要故意伪装成是中岳修先生杀了对方。
但问题是,你伪装成是他杀人的理由呢?
或许有人会说伪装成中岳修杀人的理由,就是为了逃脱杀人的罪名。
但别忘了,这悄悄是最不可能的。
因为两人的初次相遇唐泽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他主动寄信邀约的。
如果他真是那么歹毒的恶人,就不该主动挑衅唐泽,而是就这么安静的过着自己那几乎与与世隔绝差不多的生活。
毕竟这个案件已经定罪了,中岳修甚至已经在大牢之中服刑了。
所以隐瞒罪行这个理由,反而几率最小。
“我打了她之后,并没有失去理智杀她...”
感受着清新的红茶,三枝风见开口述说着那天的一切。
怒上心头一时的失智,让他打了植中夏美。
但对方毕竟是自己喜爱的女人,打完后他便清醒了过来。
惶恐中,他立刻趴在地上向对方道歉了。
植中夏美阻止了他的道歉,并表示自己不该在那个时候发笑。
三枝风见知道她最讨厌打人的女人,害怕之下他不断请求对方的原谅,表示自己什么都愿意做。
而植中夏美也确实拜托了他一件事。
并不是要他替罪,而是拜托他照顾阿鲁,毕竟同为爱犬人,只有交给他照顾才放心。
他下意识的答应了,旋即又意识到不对,连忙询问她想要干什么。
然后她告诉他。
既然中岳修已经死了,她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然后,她问他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并拜托他杀了自己。
这个请求让三枝风见下意识的退缩了,毕竟他说是那样说,但杀人这种事还是不敢的。
“然后她说早知道被他杀掉就好了。”
三枝风见神色怅然:“我问她难道就真的爱那个男人吗?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跟我道歉,说只有我能够帮她了。
在我的沉默中,她将那把匕首从中岳修的手中拿出,将刀柄那边递给了我。”
“你…”
越水七槻面色复杂的刚想要开口,却被三枝风见径直打断,他嗓音变得沙哑甚至带着颤抖:“我当然不敢杀人,我告诉她我做不到。
但她将刀放在我的手中,只是让我握着保持不动。
然后…”
三枝风见神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嘴巴张了数次最终艰难道“她拥抱了我…”
但这份拥抱是残酷的。
匕首被植中夏美放在了他的手中,对方拥抱的不是他,而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