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少校正在他的飞艇上看着地上出现的裂缝,脸上依然是那固定不变的笑容。
让一个机械改造的人拥有丰富的表情着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恶魔,那是真正的地狱。”
在他的身后,墨菲斯托的分身出现在了这里。
面对已经无力阻挡的地狱男爵,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地狱男爵现在已经成为了地狱和人间的通道,被强行打开的地狱之门对于他来讲远比罗夏和杰西卡要危险的多。
暂时的额退避一样是个明智的选择,只要最后的大队的杀戮还在继续,那么他依然能够变强。
所以他为了自己将来的计划,不得不出现在了少校的身边规劝一下。
避免这些为他收集灵魂的存在被全灭在这里,对于这个分身来讲,已经不会有比这些疯子更好的工具人了。
“所以你打算做些什么?怪物。”
少校的语气有些嘲讽,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所要面对的东西是什么。
能够杀死阿卡多就是他的胜利,即便是全灭的结局对于他来讲也是一个好消息。
“我想要你们退避,在更好的时机再发动攻击。”
墨菲斯托的幻身语气阴冷。
“我们之间的契约已经完成了,你还打算做什么?”
少校转过了身,对着墨菲斯托小声地说着,挪揄的语气让这只恶魔有些恼火。
“你不会以为我们的契约上没有丝毫的手脚吧,恶魔的契约从来都不是做慈善。”
墨菲斯托现在有些气急败坏了,甚至不惜拿契约上的漏洞进行威胁。
“你是说你用恶魔的文字当做花纹写下的条件吗?不知道你有没有自己的去看契约书上我的签名?”
“你的签名并不重要,只有你留下的血液代表着那是灵魂之间的契约。”
墨菲斯托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少校,黑色得到烟气正在升腾着。
“那真是恭喜你了,那契约上的血迹可不是我本人的,你难道还没有看到我的身体构成吗?”
少校尽力的裂了咧嘴角,让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了一些。
作为一个改造的只剩下一部分大脑的家伙,少校想要用自己的灵魂签订契约,除了挤出脑浆之外在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血液是贝尔布鲁夫上尉的血液,也就是说签订下契约的人是那只正在寻死的狼人。
“你们会后悔的!”
墨菲斯托大声地咆哮着,然后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血皇后尼薇已经出现在了飞艇之上,这个女人要完成她最后的一次复仇,然后等待生命的结束了。
尼薇伸出了一只手掌,一股强大的法力像是一颗皮球一样包裹住了墨菲斯托的身体。
尼薇现在正在压榨自己的灵魂,以此来对墨菲斯托这个家伙制造有效的伤害。
尼薇在苏醒之后所遭遇的苦难,大部分都是墨菲斯托所造成的。
复仇一样该分个轻重缓急,所以墨菲斯托成为了她第一个目标。
“现在,恶魔!给我接受痛苦吧!”
尼薇用那开始苍老的嗓音厉声呼喝着,伸出的手掌上猛的一攥,墨菲斯托的身体上立刻传来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精彩,超凡者之间的战斗原来会是这样的,强大的力量对撞,根本看不出丝毫技巧的存在!”
少校站在原地鼓起了掌,他很清楚自己在尼薇的眼中一样是要被复仇的目标。
但是他没有丝毫得到畏惧。
倒不如说他在第一次感受濒死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舍去了恐惧这种情绪。
墨菲斯托身上的光芒开始膨胀,他不再保留力量了。
眼前的尼薇已经用明显得态度告诉他这是一场以死亡标识结束的战斗。
两个强大的法师开始用各种各样诡异的法术展开了厮杀。
在边上只有那个少校作为观战者。
地面上的战场终于发生了变化。
阿卡多终于打算解放血河了。
“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翼以御我心!”
阿卡多站在高处,脸色难看的念出了自己的解放语,血液的洪流以他为中心开始向着四面八方侵蚀!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加百列正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发生。
“阿卡多,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
加百列身上一阵阵光芒正在闪耀着。
“现在的你可不是人类,我不会甘愿死在你的手中,范海辛!”
阿卡多转过了身,现在的他不再是那副妖异俊美的模样,而是变成了当年他还是刺穿公的时候,那副身穿铠甲的样子。
“阿卡多,或者现在的你应该被叫做德古拉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加百列轻轻地踩踏了一下地面,悬浮了起来。
“你打算问什么?问我是不是后悔了?”
阿卡多的脸上保持着平静,面对天使他也一样毫无情绪。
血河或者死河更本无关紧要,这只是背弃了信仰之后最深切的愤怒带来的力量。
“我想确认一下,现在的你清醒了吗?如果还是在被那无数的灵魂所干扰着,那我就没什么想问的了。”
加百列的脸上流露出了悲悯的情绪,他的身后一对羽翼正在扑闪着,但是身体却毫不动摇的留在了原地,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出现。
阿卡多的精神在他吸纳了无数灵魂之后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样子。
他每吸食一份鲜血,他就会得到一个人的一生。
以血和灵魂为食的生物是多么的弱小,失去了自我的灵魂又是多么的可悲。
“现在的我?你想叫我德古拉也没有问题。”
阿卡多脸上出现了表情,不必再被灵魂的低语所笼罩的他感到了一丝丝的轻松。
他就像是一个囚笼,以自己的意识管理着数百万灵魂的想法。
即便是他自己,在那个时候也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受到了影响。
“那么,阿卡多,你还在憎恨上帝吗?”
加百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上一阵湛蓝的光晕正在膨胀着。
此时的加百列身上体现出的是圣洁和悲悯的善良,再不见之前那中固执地狂热。
“加百列,你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在你还是范海辛的时候难道没有从我的口中得到答案吗?”
阿卡多的终于露出了癫狂的笑容,他的面容冲满了愤恨。
阿卡多还是少年的时候,他可能要比安德森神父更加虔诚的信仰着那个“无所不能”的上帝,但是当他遭到侵犯是,手中紧攥着的十字架上那冰冷的触感和刺破手掌的疼痛让他开始了怀疑。
他所遭遇的一切苦难都是磨砺吗?
阿卡多第一次开始了怀疑。
随着他的成长,阿卡多终于站在了当地权势的顶峰,然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土和臣民,用最残酷的方式对待那些侵略者,然后得到了所有人的“背叛”。
“主不会容许你的残忍,刺穿公!”
这就是他的臣民们选择背叛的理由。
伴随着这句话阿卡多被刽子手斩下了头颅。
带着愤怒的刺穿公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低头舔舐了自己的血液,成为了阿卡多,成为了眼前这个“残暴”“恐怖”的吸血鬼之祖。
他开始对信仰产生了愤恨,而这份恨意,也是他对信仰的诠释。
阿卡多一只相信“主”的存在,但是他不断地在心底否认着上帝的“正义”。
“我明白的,你觉得人类不该把一切命运都交托给主来裁断,所以我才化成了人类带给你第一次安眠。”
加百列低下了脑袋,慢慢的说着。
范海辛,海辛家族的初代正是这个天使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