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海稀里糊涂出被人提了出来,又稀里糊涂入了泉州卫,成了水师的兵,一切发展的太快,快到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带走换衣裳去了……
朱棡脸色有些难看,言道:“先生,有人捷足先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咱们需要抓紧筹备,早日去澳洲找金矿去了。”
“是煤矿!”
顾正臣纠正道。
朱棡呵呵笑道:“煤矿是要先行,可金矿也不能让人占了不是?”
顾正臣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问:“你就没想过,这家伙为何拿着狗头金回到了大明,而不是留在那里?”
“为何?”
朱棡想不明白。
狗头金这东西往往出现在河谷之中,只要顺藤摸瓜,沿着河谷逆流而上,很可能就会发现黄金矿脉。都拥有黄金矿脉了,他们还回来干嘛?
顾正臣翻白眼,这个家伙的脑子还是不够用啊。
为啥回来,还能为啥,因为狗头金也好,金矿也罢,在澳洲就不是货币,换不来任何东西,你找野人换东西,人家还以为你找茬呢,说不定将你弄死。
坐拥金矿,换不来荣华富贵,换不来房子、粮食,甚至连个老婆都换不来,这还算什么金矿?
不管是谁捷足先登了,都不可能有多少进展,更不可能将挖出来的大量金子送到大明来,这一点顾正臣十分肯定,原因就在于整个南洋的交易里,黄金交易是不存在的,商人现在喜欢的是宝钞,是银子,没人使用金子。
既然接连多年没有纯金子交易的存在,那就说明没有大量的金子被挖出来。否则,挖出来用不出去,那挖金子有什么意义,那玩意又不能当粮食吃……
再说了,陶海带来的是完整的狗头金,不是挖出来的金矿块,显然他们很可能没动手开挖,就遇到了一些意外或内部出了问题。
不着急,陶海的问题后面总会搞清楚,这个人先留下再说。
顾正臣给朱棡解释过后,起身道:“今日收了多少状纸?”
朱棡听闻是这件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先生,今日是我平生大受震撼的一日,也是仅次于禁闭室的最难熬一日,百姓实在是太苦了,太难了,他们被逼到了如此绝境,竟还相信朝廷,相信公道……若是我——说不得早就铤而走险,弄死几个贪官污吏,造反了事了。”
这话不应该是皇子可以说的,但朱棡不只是皇子的身份,他还是一个正常人。将自己代入到百姓里面,站在百姓苦难的日子里想想,他承受不住生命如此沉重的恶意!
顾正臣拍了拍朱棡的胳膊,言道:“这话,先生希望你能告诉陛下,让陛下知道,大明百姓很苦,苦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朱棡答应下来:“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会向父皇说明,争取蠲免广州百姓一年的两税,给百姓个喘息年月。”
顾正臣含笑:“走吧,我们去见一见韩宜可,这广州能不能平稳,还需要看他的本事。”
韩宜可已进入宴席,板凳都坐热了,菜都凉了,还是没等到顾正臣,刚起身想问问情况,便听到外面有声音,很快门开,顾正臣与朱棡走了进来。
“韩宜可见过晋王,定远侯。”
韩宜可肃然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