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的出身,让我除了努力上进,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我不怨他,他反而要感谢他,是他让我感受到,让我明白,原来我可以被爱,我也渴望被爱。
松上姬,松本姬,我们的出身都不高,做不到名门贵胄那样的功利无情。
我不行,我们也不行。
你们如果足够聪明,那一天就不该现身救我,也就不会陷入今日的困境。
我很感激你们,我应该听你们的劝告,但我做不到,做不到看着青叶受尽折磨而死。
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他都没有一点关系,他是无辜的,我是一个女人,没有道理让自己心爱的男人代我受过受死。”
松上纱荣看着明里由真挚的面孔,沉默半晌,最终叹了口气。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天朝贤达诚不欺我也。”
如果明里由是细川藤孝那种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名门后裔,她就绝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最顶尖的名门培养出来的政治动物,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但松上纱荣可以理解明里由,因为大家都是一类人,从底层爬上来的精英大多数就无法成为合格的政治动物,因为人味太重。
社会教育底层,从来都是以道德约束,因为给不了利益,做不到公平,唯有利用人类最朴实的情感才能套住一无所有的底层。
就这,还要嘲笑底层愚昧,凶狠,社达。
也许底层真的是粗鲁的,无耻的,卑劣的,但比起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底层至少有人味。
就算是人渣也是一种人味,比起什么味都没有,玩弄规则到失去人性的许多统治阶级,底层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明里由决定去自首,解除青叶正在遭受的可怕折磨,松上纱荣理智上明白她这是愚蠢,入了人家的套,但情感上却能够理解。
但这个世界的问题,从来不是靠情感的理解就能解决的。
现实不是,斗争是残酷无情的。
松上纱荣说道。
“抱歉,明里姬,我不能把学兵众的兴亡赌在你的一时冲动上。
就算你不说话,不攀咬,甚至直接自杀,都无法阻挡这场政治风暴,死人说不了话,反而更容易被泼脏水。
你应该很明白,政治是有多肮脏,别人绝不会因为你死就放过学兵众,反而会把更多脏水泼给学兵众,墙倒众人推呀。”
明里由的眼中透着绝望。
“所以,我去死都不行吗?”
松上纱荣冷静道。
“你死了不行,但活着也许可以拼一拼。”
明里由和松本香同时一愣,松本香已经抢先道。
“学妹驽钝,请松上学姐明示,只要能救下明里学姐,我愿意做任何事。”
看了眼松本香着急的表情,松上纱荣心里似乎察觉了一点什么,但在这个要紧关头已经不重要了,就没必要深究。
只要松本香和两人是一条心,那么这件事就还有机会拼一拼,争一个死里求活。
松上纱荣肃然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长野业盛,原田宗时虽然是高阶武家,但在圣人的视野中,她们也只是两个小人物,她们的死为什么能受到圣人如此关注?
两个月了,我整整观察了两个月,想了两个月,发现圣人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明里姬,你觉得圣人是在盯着你吗?”
明里由苦笑道。
“我算什么东西,哪配得上圣人的一丝牵挂。”
松上纱荣点点头,无奈一笑。
“所以你觉得长野业盛,原田宗时就配吗?她们的死根本不值得圣人浪费这么多精力去关注!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原本是想作为最后的手段备着。
如果山口一真查出了什么,我们能用来一试,也许能够保住我们以及学兵众的未来。
但现在,既然明里姬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们就试试看吧。
是死是活,就看我们的命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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