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竹军不是本地人,她们掘堤杀人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当地人,引来这一场意外的围攻。
小场并不害怕这些拿着锄头来拼命的农妇,这些人的双手善于耕田,却不惯杀人。
若是没有男子军这两百骑兵在,多少村人都是有来无回,佐竹军八百人足以屠尽周遭村落。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蜂拥而来的村妇顿时击中了佐竹军的软肋。
男子军的两百骑兵好不容易被佐竹军的步兵分割开,佐竹军正在利用人数优势,一个个把失去速度的骑兵刺下马来。
可就在这时候,比佐竹军拥有更大人数优势的当地村妇,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彻底搅乱了战局。
佐竹军与男子军混战一团,早就没有了军列阵型。
一对一,军人未必有农妇力气大,没有了战阵配合,佐竹军被数倍的农妇围攻,就像骑兵被步兵分割一样,顿时陷入劣势。
小场急得跳脚,但就算她大喊大叫想重新组织起有效的阵型,也不可能成功。
这黑灯瞎火的一团乱战,肩并肩,脚顶脚的相互捅枪刺刀,怎么可能排列出阵型?
无奈之下,小场只能命令自己的旗本围成小阵,勉强抵御一**悍不畏死的村妇攻势。
刚才抱着谷田离开的地侍,此刻正带着几个地侍抱团组成小阵,朝小场杀来。
双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阵撞在一起,鲜血淋漓。
在地的地侍哪里是精锐的旗本对手,片刻就倒下数人,但这些人死战不退,招呼周遭农妇过来,硬是用人数冲击,让小场手忙脚乱。
佐竹军这边乱,男子军那边也不见得好。
繁君初次上阵,哪里见过这么混乱的场面。
自己的人被分割得找不着,敌人被冲得乱七八糟,刚刚杀入战场的农妇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黑暗中,所有人都在厮杀,却不知道自己在和谁厮杀,乱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繁君迟疑之际,一骑撞开几人,冲到她面前。
“父亲!”
“甲斐君!你没事吧!”
甲斐君用枪扫开一片空地,靠近繁君,大喊道。
“父亲赶紧吹法螺,让所有骑兵冲出去,到阵外集结!”
繁君脑袋嗡嗡作乱,他不过是一深闺丈夫,哪里懂得阵仗,今日被妙印僧架上主将的位置,英勇殉义的心思多于克敌制胜的想法。
可是,甲斐君混在男子军中,跟着前来作战,一下子乱了繁君的心思,他自己可以死得其所,但儿子不能死在这里呀!
甲斐君的心思比起父亲可是单纯太多了,他只想赢!
佐竹军利用黑暗和人数优势,把男子军的骑兵分割成碎,意图慢慢剿灭。
繁君不通军事,呆呆站着延误战机,真是一将无能,害死全军。
比起这个没用的父亲,甲斐君的脑子却是非常清醒。
骑兵只有跑起来,才有威力!
四周蜂拥杀来的农妇给了男子军骑兵一个绝佳的机会,有农妇纠缠,佐竹军已无瑕继续分割骑兵。
只要男子军全部朝外面冲,以骑兵的机动力,到外围重新组织冲锋,对这片陷入混乱的战局,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见繁君还在犹豫,甲斐君一把抓住父亲的手,大喊道。
“父亲!你信不信我!把指挥权交给我!”
看着甲斐君焦急的脸孔,看着儿子脸上那片被自己耳光抽红肿的脸颊,繁君空白的脑袋里浮起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就因为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无能,自己的儿子才会这么辛苦。
繁君浮躁的心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跃跃欲试的儿子,露出释然的笑容。
“我当然相信你,我的儿子,现在开始,全军由你指挥!旗奉行!军奉行!跟随少主行动!”
“嗨!”
甲斐君大喜,等不及谢过父亲,径直下令道。
“吹法螺!举阵旗!向北突围!所有骑兵跟随!阵外集结!”
“嗨!”
悠长的法螺声响起,刚才砍翻所有地侍的小场浑身一颤。
她抬头望去,灯火阑珊处,男子军的阵旗正在迅速外移,所有男子军骑兵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纷纷跟随阵旗外窜。
小场失声道。
“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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