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我听不太懂,但我相信六娘你呀,只要有你在,谁都欺负不了我们。
你放心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要是遇到有不开眼的蠢货想挡我们的道,我负责带人去砍。
我们姐妹出山就是要搏富贵,只求财,不惜命。我不管大熊朝秀和大藏长安在搞什么,反正我不会让自家姐妹的血白流一场。
这次去西征打织田,就是要让天下武家知道,我真田众乃天下第一兵,以军功得富贵,舍我其谁。
至于拿了军功以后的日子怎么好好过下去,就看你了,六娘。”
真田信繁笑嘻嘻对海野利一竖起大拇指,一口亮晶晶的白牙晃得人头晕。
海野利一看向自己的主上,一贯冷冷的脸上透出一丝无奈,她望着远处山林,淡淡说道。
“我是不会让别人欺负了我们姐妹的,更不会让你被人蒙蔽。”
夜幕下,篝火边。
真田信繁低头啃着饭团,海野利一抬头想着心事,两人坐在一起是那么的让彼此安心。….她们是永远的伙伴,背靠背要在这个乱世好好活下去。
半晌,海野利一忽然开口。
“只是让天下武家知道真田众是天下第一兵就够了吗?
难道不是让津多殿看到您的价值,说不定还会给你一个孩子拉拢您呢。”
正在吃饭团的真田信繁忍不住咳嗽起来,差点被饭团呛死。
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抹了一把脸,一脸激动看向海野利一。
“真的吗?津多殿真的会给我一个孩子吗?”
海野利一冷冷说道。
“假的,骗你的,别做梦了。”
真田信繁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看着手里被自己口水呛得半碎的饭团,递给海野利一。
“我好像饱了,六娘你吃吗?”
海野利一瞅了眼她,没理会,自顾自拿出一个新饭团,插在树枝上,对着篝火烤起来。
———
关东侍所内部,围绕明年开春的西征,一轮轮内部博弈倾轧已经如火如荼,没人能够置身事外。
山中幸盛,岛胜猛,大熊朝秀,三巨头相互下套。新生代的巨头真田信繁与大藏长安,已经隐隐有意联手。
至于其余越后派系,关八州派系,更是错综复杂。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斯波义银的西征命令依然是所有人最优先服从的政治需要,否则就会引来其余势力的指责攻讦。
在这个混乱又清晰的政治格局下,作为越后双头政治的另一位大佬,上杉谦信的态度就显得格外重要。
春日山城,天守阁。
秋风渐冷,晨晚生寒,房间中早早就布置起了火盆,唯恐稚嫩的婴儿受凉。
屏风后,上杉谦信正小心翼翼喂着孩子,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她始终坚持亲自喂养。
走入屏风的直江景纲看着上杉谦信伺候孩子,默默坐在一旁,观察着主君的一举一动。
上杉谦信喂完,笨手笨脚轻拍孩子的后背,护着孩子不被奶呛到。上杉深雪则缩在母亲的手臂中,幸福得沉沉睡去。
将孩子交给一边侍奉的小姓,上杉谦信看向直江景纲。
“来了?”
“嗨,臣下见过殿下。”
“关东侍所那边还在闹腾吗?”
直江景纲摇头叹道。
“为了明年的非常任理事名单,实在吵得厉害。
候选名单前面两位,第一是北条家的大道寺盛昌,第二是武家义理促进会的大藏长安,引来无数议论。”
上杉谦信说道。
“北条家的人选,是我之前许给北条氏政的。虽然武田征伐半途而废,但北条家也算尽力,我答应了的事,就要说到做到。
只是一个非常任理事,掀不起什么大浪。当年北条家席卷关八州之势更加骇人,结果也是寸步难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至于大藏长安,真田信繁是铁了心和大熊朝秀为难,非要把她的对头推上来不可?”….直江景纲叹道。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没想到,关东侍所这次组织西征,竟然是真田信繁这样的愣丫头造起声势来。
区区一万战兵就让山中幸盛与岛胜猛挪不开眼,支持真田信繁与大熊朝秀为难,真是越活越回去。
想当年,殿下与津多殿聚集重兵,南下关东攻略,席卷关八州之地,那才是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哪像她们这般,蝇营狗苟,难成大事。”
上杉谦信看了眼一脸失望的直江景纲,说道。
“怎么?你这是怪我与津多殿闹变扭,不肯出力?”
直江景纲伏地叩首,说道。
“殿下,臣下绝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