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野利一难得一见的爆发,让真田信繁都有些畏惧了。
“这。。不至于吧。。大熊朝秀我已经警告过她,像她这种惜命的奉行,不敢与我们真的玩命的。”
海野利一盯着真田信繁,眼睛似在冒火。
“你为什么要威胁她?
你在大庭广众让她下不得台,她如果真这么忍气吞声了,以后还怎么管理奉行所,还算是关东侍所三巨头之一吗?
她当年可是和上泉剑圣单挑不败的狠人,你以为用亡命之徒四个字就能吓住她,人家有的是办法收拾伱!
斯波织田开战,北陆道商路据说已经中断,直江津关所封锁了所有仓库,征集市场物资,准备全力应付上洛开战的后勤补给。
我们的松茸干与木棉布已经运不出去了,之前津多殿给的商路份额,商船仓位,日后能不能讨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您在理事会上的表现,必然被人添油加醋传到津多殿耳中,津多殿也许宽仁大度,但他对您的信任还会和以前一样深厚吗?
您觉得自己在津多殿心中,可与山中幸盛,岛胜猛相提并论吗?
只要津多殿的眷顾不在,大熊朝秀必然敢对您下手。她不用搞什么花样,只要稍稍暗示,手下的奉行自然会找我们的麻烦。
入库出库,风干防潮,只要奉行所稍稍懈怠,让我们的松茸干与木棉布发霉腐烂有什么难?卡我们几个月的物资转运又有什么难?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想要让我们难受,有的是办法。难道您要为了几个奉行的小错误,就杀上奉行所,与大熊朝秀兵戎相见?
到那时候,津多殿是责怪大熊朝秀管理不善,御下不严,还是震怒您小题大做,肆意妄为?”
真田信繁被怼得哑口无言,这几年顺风顺水,她的确有点飘了。
海野利一发泄之后,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她冷静说道。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什么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只是希望您明白,您能够在西上野之地站稳脚跟,上依靠津多殿恩德眷顾照拂,下依靠钱粮收买部众人心。
失去了津多殿的信任,得罪了大熊朝秀,您浅薄的根基随时可能被动摇,真田众已然在深渊边缘。
为今之计,唯有全力参与斯波织田一战,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式去赢回津多殿的信任。
请您牢记,真田众不怕死,我们乃天下第一兵,是津多殿手中最锐利的刀枪。
请您与真田众站在战斗的最前沿,为了赢回津多殿的信任与真田众的未来,带着大家勇敢得去死。
只有取回足够份量的军功,才能让大熊朝秀心存忌惮,不敢随便出手。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为真田众弄些斯波编制回来。
唯有那样,您才算是真正的津多殿心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受辱于奉行众,受困于阿堵物。”
真田信繁沉默半晌,才弱弱回了一句。
“在津多殿心里,我真的比不上山中幸盛,岛胜猛吗?我还有机会吗?”
海野利一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重重吐出一口气。
自己刚才说的重点是这个吗?是这个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
但看着真田信繁略略失落的表情,海野利一顿了一顿,冷声道。
“有力气就去爬爬山,别泄气,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会帮您的。”
真田信繁下意识看了眼海野利一那张冷冰冰的脸,忽然笑起来。
“嗯!我知道六娘待我最好。”
———
回到京都的斯波义银,并未因为军费与火炮的问题被解决,就轻松下来。后续的麻烦正一个又一个冒出头来,搅得他一刻不得安心。
斯波府邸内,各位重臣齐聚。
尼子胜久,前田利益,明智光秀,蒲生氏乡,井伊直政,诸姬与主位上的义银一起在听百地三太夫的汇报。
义银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颇有些无奈。
一场意外的发飙,延伸出斯波织田两家提前对决,别说织田信长猝不及防,义银自己也没准备好。
高田阳乃的两百万石军费,暂时解了义银的燃眉之急,但统一意见,调动军队,依然是个大麻烦。
百地三太夫汇报完毕,伏地叩首,义银挥挥手让她先退下。
“大家对现今的局面怎么看?”
尼子胜久苦笑道。
“君上虽然是武家领袖人物,一呼百应。但近幾关东诸多武家联军上洛,所需物资太过庞大,实在不好调度。
堺港方面有高田阳乃筹措的军费,直江津关所那边大熊朝秀大人也在整理库房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