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下雪天,荒村一片之萧条,人语闲话与嬉笑谩骂之声不复听闻,小河东去,雪花夹杂着风尘,使天地一片之寂寥。少秋这时走在小河边,刚从吕镇回来,本来是想搭船的,可是船老板既然说人员已满不能再搭人,一时无奈,便只好走路了。
独自出现在荒村小河边时,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沉的无半点阳光洒下,而这天地间之小草,已然是一片之萎靡,了无生机,所有的一切,在此时看来,皆显得如此之愁苦。风飘雪。呼啸之北风从大山刮过,漫天石头到处滚动着,而一些人家的屋瓦,因为受不了这大风之肆虐,悉数残破不堪,更有甚者,这便从屋子顶上掉下来了。
少秋走着,而自己长长的影子,于此时看来,皆变得如此之憔悴,在雪风中飘摇舞动,一如丧家之犬。而如此走到此小河边时,忽然看到一军爷站着,穿着厚实的棉袍,更是戴着高头大帽,看上去,颇见威武雄壮。
而围在这军爷身边的人,一时颇不在少数,此时挡住了大路,想从此大路过去,恐怕得费一翻周折。“军爷,等了这半天尚且一个人也没看见,而这天色也已然见晚,更兼雪越下越大了,再不回去的话,恐怕……”一人这么对着军爷说道。
“没事的,再等等。”军爷如此说道,说完这话,又坐在一把高大的椅子上,而这火堆里的火也熊熊燃烧着,冒出来的烟足可呛得人不住地咳嗽。
少秋走着。因为天气越来越冷,此时两腿更是一片之麻木,甚至想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最好是能找到点吃的就好了。本来身上颇有些钱财的,可是在吕镇之时,向一家商店购买一个烧饼,老板一看到是少秋,不知怎么的,竟然把那个烧饼收起来,而这店门也一度关上了。少秋只好是挨饿了。
此时走在这小河边,浑身上下,已然是一片之寒冷,肚子更是饥饿得不得了,就这么饥肠辘辘地走着。走了半日,终于是看到荒村了,而这小河边一堆人正凑在一起,尚且不知在说着什么,可是这笑语闲话之声不绝于耳,使少秋也几乎想笑起来了。
这么一大堆人凑在一起,而少秋放眼看去,这些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不知何以要挡住了这个路,此时想过去的话,怕是有些难度,可是不过去,这便只能是从这大路下面一个草坪绕过。不然的话碰到了这些个人,可能性命都没了。
少秋此时身上并无什么东西,不过只是刚刚从吕镇买回来的一些药物,此病病情之渐渐加重了,看来非吃这些药的话,这怕是治不好。为了买这些药物,少秋可谓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此时更是肚子空空如也,再不吃点东西的话,这怕是连走路也走不动了。
“站住!”此时,少秋正站在这草坪上,准备绕过了这些人,这便回自己的屋子去,可是听到有人叫住了自己,一时又不敢动弹了。ωWW.
少秋只好是站在那个草坪上,而这天上的雪越下越大了,洒在这小河,更是落在那个军爷之棉大衣上,不过这雪花一落在上面,这便顷刻被大风刮去,更无雪花可以停留在那军大衣上。少秋站住了,那人此时尚且还拔出枪来,对准了少秋,而少秋一时不敢造次,这便吓得话都说不好了。
“你是不是叫少秋?”军爷吼了一声,这一声过后,这军大衣上的雪花颇弹落了不少。
“是的。”少秋声音轻微地回答。“敢问在下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军爷您呢?”
“谈不上得罪,不过有人说了,要老子整治你一翻,说你调戏了他的媳妇。”军爷如此说。
少秋此时想起了吴老爷子,看来此事极有可能是吴老爷子唆使人干的,可是自己没见过他有个媳妇呀,并且自己从来就没有调戏过任何人,此话从何说起呢?一时想与之争辩,但是军爷挥了挥手,叫少秋打住了。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军爷说了这一句,便把少秋踹了一脚,当时就踹下河了。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河水之冰寒可想而知,何况少秋身体有病,这便不住地咳嗽着,心想这吴老爷子也忒毒了吧,何至于无端找人打自己呢?此时趴在这寒水之中,想游上岸,可是这军爷挥刀在手,不住地劈斩着,这要是靠近了,还不得吃他一刀?一时也并不敢靠岸,却又不知往什么地方游去,看了一眼,发现这河中有块石头,形似一座小岛,这便爬上去了,姑且以之为栖身之所。
其时已近黄昏,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而少秋孤身一人呆在那块石头上,面对这苍天之无情,一时也只能是怅叹不已。浑身上下,此时有如打摆子般,再不上岸多穿些衣服的话,这便极有可能完蛋了。
少秋坐在那块凸出于河面的石头上,一任北风之呼啸,而不时尚且会被岸上的人扔过来的石头打中,而少秋的头已然是破了,不住地流出血来。而看这脚上,因为不小心,在石头边缘一个锋利边角上划了一下,亦不住地流着血。
一时绝望地呆在这块石头上,面对这苍天之寥阔,徒然颤抖于大风之中,而对于少秋如此之情形,坐在岸边的军爷更无怜悯之可言,甚至还不住地大笑着。一位少女此时端来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军爷,一杯自己拿着,这便正与这军爷喝着交杯酒呢。喝完了酒,这便十分风骚地扭动着小蛮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