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惊讶也好,佩服也罢,甚至嫉妒也可,那都不是夏景昀在意的东西。
只要公孙敬还对阿姊忠心,只要他不给自己使绊子,他怎么想都可以。
他现在一脑门子的事情,还真没心思想这么多。
苏元尚和公孙敬都下去了,他常常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睁眼,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眼前一张大脸,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他一下子抓起手边的茶盏就要砸过去,在猛然间认出了这张大脸的主人,生生止住了动作。
但杯子里的茶叶和茶汤,却在惯性的作用下,义无反顾的飞了过去。
“你干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朝对方吼着。
白云边脸上挂着茶叶,茶汤顺着发梢朝下滴着,一脸悲愤,“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泼我一脸茶,还好意思问我?”
伱那是看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亲我呢!
夏景昀腹诽一句,也没有多辩解,连忙叫下人送来干布巾擦拭,“误伤,误伤,我以为有刺客呢!”
“我刺你?我拿什么刺你!”
听着白云边义正辞严的话,夏景昀干咳两声,“那个,咱不说这个人体结构的话题了,乐仙兄来找我何事?”
白云边板着脸,“什么时候出去?”
夏景昀面露疑惑,“昨天不才出去过吗?”
白云边眼神不善,“装傻是不?”
夏景昀真有些懵了,“我是真傻,哦不,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啥!”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来参加春闱的?”
夏景昀恍然大悟,卧槽,还真是,差点忘了。
到了中京城,又是皇帝、贵妃,又是国公、尚书的,差点忘了自己还只是个举人,连进士都还没成呢!
他只好苦笑道:“乐仙兄,这两日你就自行出去便是,我还有些事情没忙完,等忙完之后我便来寻你。”
夏景昀没有撒谎,他还真有好些事情要做:
京兆府的都尉职位还没落实,这个占尽优势的位置,自己还是要尽量抓在手里;
姜玉虎那边,人家亲自护送进京,自己怎么着都该去顺便感谢一下吧,咳咳,拜会老军神给自己再加个靠山什么的都不重要,主要是他这个人知恩图报;
另外,还要去找一趟将作监的张大志,在中京城中挣大钱的路子,还得靠将作监。
再加上新府邸的事,冯秀云出宫的事,杂七杂八的,还真是万事等着理顺呢!
白云边看着他,冷冷道:“只不过考了一个解元,这场春闱有多少解元,还有多少顶级才子汇聚一堂,如果大意,落榜都是有可能的!”
他哼了一声,“别以为稳了!”
夏景昀点了点头,目送着白云边出去,默默叹了口气,走到书桌边,又开始琢磨起了事情。
白云边回去房中重新梳洗了一番,真就带着书童和护卫,出了侯府。
头悬梁这么多天,正是吃了满肚子墨水等待发挥的时候,不出来显摆显摆怎么符合白公子的脾性!
虽然不能当着夏景昀的面一雪前耻有些遗憾,但赚够旁人的眼球也足够了。
侯府的人知道这是公子的贵客,也识趣地安排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一条大街上。
这条大街上颇有意思,大街的左侧,是泗水会馆,大街右侧,是云梦会馆。
两个毗邻的州,就这么凑巧,将会馆在建在了面对面。
这些会馆都是朝廷主持,由中京城出自各州的富商权贵出资兴建的。
平日里当客栈用,春闱来临之时,便可留宿本州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