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机回过神来,红莲已然为张机褪去了甲胄,腰间佩剑也被解下放在了剑架之上。张机轻轻牵住红莲的手,将红莲反手搂在怀中,感受着从红莲身上传来的温度,嗅闻着来自那雪颈之间的芬芳,张机的下巴轻轻抵着红莲的螓首。
张机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红莲好好聊聊。
原本随着张机的地位越来越高,张机身上的限制也随之增多,比如率军出征之时,作为主将通常来说是不能带着妻妾的。
无论哪一国,都是如此,尤其是秦军,军法之中禁止随意饮酒,禁止女色,妻妾则是要留在国内作为人质。
唯有惊鲵有着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身份,可以合理随军。
但好在秦国历来还是对人才有着一定的包容性,在秦法上也有着些灵活性。
就比如张机的曾祖张仪,当年也曾与昭文君的亲妹妹,周室的王姬姬狐有过一段孽缘,那位姬狐公主也曾随军出征过。
再比如为张仪所举荐,与之一同大败楚军于丹阳,斩首八万楚军俘虏楚将七十余名,一举夺下汉中之地的魏章,其人风流成性,好酒好色,行军要美酒,琴姬,舞女,缺一不可。
秦国对待有才之人,一向有着灵活的规矩,只要这些人才能立功,秦国都能尽最大限度地去包容他们。
但张机刚刚大婚第二日就被嬴政下达了准备出征的命令,成婚不到五日便已然奔赴前线,所以嬴政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本该一同作为人质留在咸阳的红莲安排随军。
公然给张机开绿灯,嬴政自然也要背负些许压力,所以嬴政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红莲从前虽然也有过刁蛮的时候,但从伤害过百姓,而且经常为百姓出头,韩国的百姓、游侠儿乃至许多商贾都对红莲保持着一定的尊敬,就连墨家驻韩国的统领韩申颇为敬重这位贤明的公主。
因此让红莲随军的理由,便是以红莲在韩国的贤名进行劝降和对人心的安抚,为此就连恨不得与之夜夜抵足而眠的韩非都一同派了出来。
不过被允许随军的妻妾,只有红莲一人。
嬴政知道张机的身体素质,一个不会影响精力,不至于影响行军打仗,若是两个,也许张机有这个自控力能不去主动,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二女争宠的情况,从而让张机这个好色如命的家伙陷进去影响征战。
“红莲,我喜欢的你,是真正的你,不是为了什么政治目的。”张机刮了刮红莲的秀鼻,柔声道,“我不知道是有谁与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自己在多想,无论我与你的关系如何,只要你我是夫妻,你没有对不起我,那我对于岳父的态度便不会有任何变化,韩非和韩宇那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天下的纷争本该是男人的事情,不该由你们这些女子来承担许多纷争的后果。”
红莲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薄薄的水雾,被说中了心事的红莲紧咬着银牙。
随着她懂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也大致猜到了韩国的结局。
原本的韩国,也许兜兜转转之间,还能多存续个数年时光,但终归是要被秦国吞并的。
而如今掀起了叛乱的韩国,秦国不会再给韩国任何存续的机会,一定会顶着平叛的名头将韩国彻底灭亡,不再给韩国任何的反秦分子任何机会。
而他的父王,身份就会愈发尴尬。
四哥韩宇这个坚定的反秦分子被囚禁,九哥韩非虽然得到嬴政的赏识,即将入仕,却也未必能保全他们。
红莲不想有一日,要再一次面对与血脉至亲的家人的别离。所以,便不由生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贤惠,讨得张机欢心,从而保全家人的心思。
“红莲,既然我们成婚了,便是夫妻一体。我的父母早逝,族中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亲人,所以你的父亲,便是我的父亲,你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你认定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见红莲动容,张机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