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89章 尔等就是一帮那(煞)啥(笔)!飘了,朱祁钰飘了!(2/4)

“去顺德府试试吧。”胡濙怼他。

王文老脸通红,辩解道:“老太傅,下官家中并不富裕,开销又大,所以想着赚点小钱,此乃人之常情,只是谁能想到,京畿外流民如此之多……”

“能不多吗?”

“你们动动脑子,流民是哪来的!”

“是你们逼出来的!”

“你们去买粮,肯定跟大户买粮啊,难不成一家家去收吗?”

“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老百姓家里的余粮都未必能熬到秋收!老百姓家里肯卖吗?啊?”

“可你们花高价去买粮,那些大户人家,自己想钱想疯了,不但把自家余粮拿出来卖,还逼乡间农户把余粮交出来,卖给你们了!”

“都卖给你们了,他们吃什么?”

“那些黑大户会做什么?你们一个个不都门清吗?呵呵,肯定趁机把他们田地给霸占了!”

“这些流民就是这么来的!”

“他们本来是京畿良家子,活生生被你们逼成了流民!”

“倘若被陛下知道,你们都摸摸自己脖子,看看有没有刀斧硬吧!”

“一帮煞笔!”

胡濙虽然不懂煞笔是什么意思,反正就觉得形容衮衮诸公非常合适。

他拂袖而去。

林聪、张凤等人赶紧抓住他:“老太傅啊,如今怨怼吾等也没用啊,当务之急是筹粮,解决危机啊!”

“老夫有什么办法?能变出粮食吗?”胡濙真觉得猪队友,没救了。

“太傅,之前您负责买粮,京中粮商可还有粮食?”薛瑄急声问。

胡濙指着他:“薛先生,您也倒卖粮食了?您怎么也能发国难财呢?”

薛瑄老脸通红,不知道往哪搁。

“您是文学宗师,天下文人的老师啊!您更是当朝宰辅,难道不知道买粮的钱,是怎么来的吗?”

胡濙快哭了:“那是陛下卖了皇店,筹来的啊!”

“户部为了卖出个好价钱,和那些商贾吵了一天啊,满身沾染了铜臭味!”

“好不容易筹来钱,又从粮商手高价买粮,运到山东去,那是救命的钱啊,薛先生!”

“陛下因为钱不够,熬白了头发啊!”

“他们贪图蝇头小利,老夫可以理解,但您不能啊!”

“您是天下文人魁首,是天下文人的榜样啊!”

“您自己说说,对得起自己读的圣贤书吗?您以后如何为人师表啊,如何让莘莘学子,相信圣贤书里的大同世界啊!”

胡濙这才发现,朝中三分之二的朝臣,都发了这笔国难财。

少数没发的,估计实在抢不到,连汤都没喝到,但肯定把家中余粮给卖了。

“老夫愧对圣贤啊!”薛瑄掩面哭泣。

胡濙抹了把眼泪,知道如何骂都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就得想办法解决。

他收拾心情,道:“如今只能去找勋臣了,京畿土地多在他们手中,他们家中必有余粮。”

张凤却垂首不语。

“又怎么了?”

张凤苦笑:“启禀太傅,英国公府的张懋往户部运了几百车粮食,其他勋臣也有样学样,都卖了粮食。户部优先购买勋臣的粮食,然后才是京官的,最后才是粮商的。”

胡濙眼前一黑:“你们怎么什么粮食都收啊!”

恐怕勋臣家无粮供养佃户,恐怕也会将他们赶出来,变成流民!

而且,见微知著,京中百姓家的余粮,是不是也高价卖给户部了呢?

这样一来,漕运粮食能供足京畿人口的嘴吗?

坏了!坏了!

一旦漕运粮食供给不了口粮,京畿就会乱!

一旦乱了……

他不敢想下去了!

关键皇帝还不知道,一旦皇帝知道,肯定要动刀子了!没等粮食先乱,恐怕皇帝会把所有人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最可怕的是,朝中多少人率军出征在外?

倘若知道家人被杀,这不是逼着他们造反嘛!

完了完了!

大明江山倾覆在即啊!

“老太傅,山东情况危及,陛下也说了,征集京畿粮食,悉数运往山东,以山东为主……”张凤辩解。

“闭嘴吧你!陛下让你们抢民户的粮食了?疯了吧你们!”

胡濙颓然坐在地上,挥了挥手:“回去吧,都洗干净脖子,老夫也没办法了。”

“太傅,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把流民全部杀了。”王文狠声道。

“杀?你去杀啊!”

胡濙骂他愚蠢:“京营若在京,还用怕几万流民?别忘了,京畿只有梁珤一万多人,战斗力如何还不知道,能指望得上吗?”

“老太傅,那请圣旨,调居庸关的范广回京。”王文发狠。

“那你去阻挡瓦剌啊?行了,别说这不着四六的了!要是能杀,用得着你说?”

胡濙气得够呛:“户部粮仓,能不能凑出来一点?先给流民一点希望,熬一天算一天吧。”

“户部粮仓都能跑耗子了。”张凤苦笑。

“各家凑一点出来,饿几顿饿不死人。”胡濙实在没办法了。

“老太傅啊,若家中能凑出来,吾等为何还聚在这里?就说吾家,今晚下锅的都没米了!”王文真想掐死那个败家娘们!

“京畿无粮,山东缺粮,宣镇在打仗,西北指望不上,湖广苗乱未平。”

“只能走漕运从江南调粮了……”

“可时间来不及啊,流民快熬不住了呀!”

胡濙急白了头发,却还是没办法。

朝臣皆愁眉苦脸,更多的在担心自己家晚上挨饿。

“老太傅,下官倒是知道一地有粮,只是……”石璞欲言又止。

“石尚书,快说吧,这是救命粮啊,老夫亲自去借!”胡濙焦头烂额。

“庙观有粮。”

嘶!

很多官员倒吸一口冷气。

庙观是马蜂窝啊,没看皇帝都不敢捅嘛。

只罚家奴,不罚庙观,避之如虎,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帝都怕,何况尸位素餐的衮衮诸公?

“石尚书,你家就没两个崇道信佛之人?”林聪怒目而视!

这种马蜂窝,疯了才去捅!

提这建议的人,非傻即坏。

“本官老母亲便信佛,但这是胡太傅问的,本官应答罢了。”石璞满脸无辜。

“这话能乱说吗?京中崇道信佛之人有多少?你心中没数吗?”

林聪低声嘶吼:“你别不识好歹,本首辅是在救你,若传出去,你老命不保!”

尔后他怒目环顾:“今天这番话,谁也不许传出去,石尚书也是为了大家好,明白了吗?”

“下官等明白!”百官应答。

没错,林聪真在救石璞,但石璞并不领情,把林聪气坏了。

“好了,别争论了。”

胡濙咬了咬牙:“那老夫亲自去,去寺庙、道观中借点粮来!”

“什么?”林聪、王文等人瞪大了眼睛。

崔恭急声道:“老太傅,元末乱世时,太祖尚且不敢明目张胆对庙观动手。宗.教之乱,甚于流民之乱啊!老太傅还请三思啊!”

“只是借,出些利息也行,等漕运粮食到京,再还给他们,要钱要粮都成,咱们出赔头。”

胡濙认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别看朝堂中儒佛之争甚嚣尘上,但仅仅是争论罢了,朝堂偶尔有限佛之令,也隔靴搔痒,走个形式罢了。

但是,若动钱粮,可就在动庙观的根子了!

庙观可不是好对付的。

“借不得啊。”

项文曜面带惶恐,站出来劝阻:“景泰三年,下官曾呈上奏章劝谏陛下:戒游食,禁游惰以敦本业,汰僧道释老之教,节省冗费以舒民力。僧道者,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亲,有伤风化,释者不除而欲天下之治,难矣……”

“这是下官上的奏章原文,当时在奉天殿上宣读,您应该记得。”

“但您知道吗?”

“当天晚上,下官幼子回家路上摔断了腿,下官家里一个月无人来收恭桶!”

项文曜苦笑:“收恭桶之家信佛,拒不收下官之家恭桶,就是因为下官上了这道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