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舞阳见尹辉实在不行了,叫声太惨了。
当叔的也会心疼侄子的。
陈舞阳掂量着砖:“不蹭又太浪费了,叔叔看你皮肤有些黑,用这个帮帮你变白,怎么样?”
尹辉都懵了,我黑吗?
我很白的好不好?
关键陈舞阳把他衣服扯开,在他后背上使劲蹭!
“啊啊啊!”尹辉凄厉惨叫。
转眼之间,后背血肉模糊。
洗不干净,用砖头子蹭。
陈舞阳发扬讲究卫生的好习惯,帮助尹辉美白。
但尹辉却惨叫个不停。
好在,酒菜送来了。
“牢门不用打开,老子就在这里吃!”
陈舞阳让人把好菜一个碗一个碗的送进来,他就骑着尹辉吃,大快朵颐。
尹辉却哭了,你吃就吃呗,为啥嘴巴跟漏了似的,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漏?
哪有吃饭还放屁的!
陈舞阳一边吃一边放!
他不会吃完还要拉屎吧?
会不会拉我身上呢?
尹辉就想回家,再也不出家门了,外面世界阴暗了。
吧嗒!
陈舞阳把一根鸡骨头丢在地上:“吃了。”
你当我是狗啊?
尹辉顶着个鲜血淋漓的头皮,令人作呕,转过头来:“叔啊,侄儿没长狗的牙齿呀,怎么吃呀?”
“骨头嫌硬,屎软乎,你想吃吗?”陈舞阳问。
我他娘的还是吃骨头吧!
关键这根骨头脏啊。
被陈舞阳嘴里滚过一圈,上面还有残存的肉丝、饭粒,最恶心的是还有一团簧潢的东西。
像是痰,反正看着恶心。
但和吃屎比起来,还是这玩意香!
他闭着眼睛,将这跟骨头放进嘴里。
他不是狗,狗不嫌弃人的口水。
他尹家大少爷嫌弃啊。
还咬不动!
“使劲嚼,嚼不烂也得吞进肚子里去!”
陈舞阳干了五碗饭,一只鸡,半只鸭子,半个肘子,四个羊蹄儿,还喝了一壶酒。
才终于打了个饱嗝:“爽!”
“怎么还没咽进去呢?”陈舞阳低头一看,发现尹辉含着骨头,不肯咽进去。
“叔啊,咽进去就死了!”尹辉含着骨头,含糊不清。
陈舞阳坏笑:“叔这么疼你,怎么会舍得你死呢。”
“这样吧,把叔吃剩的骨头,再吃一遍。”
“叔这肚子不太舒服,怕是马上要出恭呀!”
“万一着急上火的,可就要出来了。”
尹辉立刻吐出嘴里的骨头来。
也不嫌脏,把陈舞阳吐出来的骨头,挨个再吃一遍。
还吃得嘴里吧嗒吧嗒响,仿佛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陈舞阳看在眼里,拍拍的狗头,笑道:“是条好狗。”
“汪汪汪!”
尹辉含着骨头学狗叫。
二叔啊,快点来救救侄子吧!
而在江西。
朱仪带着绿林好汉来到鄱阳。
这些好汉,一个个跟要饭花子似的,被关在监牢里很久了,人都废了。
那些号称讲义气的好汉们,一场劫狱都没发生过。
水浒传里的情节,现实中一个也没发生。
反而各地出现了新的绿林好汉,占据了他们的地位,而这些老人,完全被绿林遗忘了。
江湖讲求的是人情世故,淋漓尽致。
进了公衙。
一个个都跪在庭院里。
台阶上,放了张椅子,金忠端坐上面,语气阴冷:
“谁能为本督所用者,生!”
“不能为本督所用者,死!”
绿林好汉们哪有一个想死的啊。
全都磕头求饶,愿意选择生。
而要饭花子中间,还有一位公子哥,就是那日趴在汝水岸边,想劫银子,结果差点被弄死的山寨公子哥,从人群中爬出来。
他披头散发,身上全是虱子,人也面黄肌瘦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在地上磕头:“小人对大人有用,有用!”
其他人看到金忠没有生气,也跟着附和。
都说说有用,还抓住那公子哥的腿,往后拖,自己往前爬。
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一个熊样子。
而在权力面前,所有人也是一样的,渴望获取权力。
什么江湖好汉,骗傻子的玩意儿罢了。
“何用?”
金忠打量他一眼,发现此人衣服很是不凡,想来进来之前,在绿林上应该有点地位。
“大人,绿林上的事,小的全都知道!”
金忠笑了:“好大的口气呀!”
“那本督问问你,江西押解京师的银子丢了,是谁干的?”
那公子哥瞬间傻了,您把我当算卦的了?
问题是这事算卦的也不会算啊。
“大人,请给小的几天时间,小的一定能查出水落石出!”他哽咽道。
他再也不想住进逼仄的监牢里了,永远都想了!
原本道貌岸然的绿林好汉们,在里面自知出不去了后,彻底原形毕露。
真的连禽兽都不如!
提起来,他就忍不住想哭。
他在里面,每天伺候好几个大老爷们!
能苟活至今,靠的就是一个忍耐,没有这份忍耐,他早就撞墙自杀了,在里面的日子,狗都不如!
起码狗不会被同姓……
他现在看见男人就恶心!
真想一刀割了,进宫里伺候才干净呢!
“几天?”金忠问。
“回大人,一个月时间,查不到,小的请大人斩小的头!”公子哥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要么拥有权力,要么去死。
“十天!”
金忠目光冰冷道:“本督给你十天时间,本督要找到银子失窃的线索。”
“小的一定能做到!”公子哥磕头。
“还有谁愿意毛遂自荐?”金忠扫视这些肮脏的绿林好汉们,脸上轻蔑。
在中枢眼中,众生皆是刍狗。
绿林好汉,不过是个符号而已。
他金忠随手一划,就能让其彻底消失,永远不复存在。
这才是权力。
一时间,应召者云集。
“你叫什么名字?”金忠问那个公子哥。
“回大人,小人叫廖承宗!”
“好,廖承宗,你来担任代小旗,统领这些人,十天后,本督要看到线索!”
金忠又和朱仪商量。
此事就交给朱仪来办。
朱仪休整一晚上,明日早晨便要出发去湖北。
晚间时候,张善来感谢。
翌日早晨。
廖承宗梳洗干净,长得十分清秀,不然也不会在监牢里被那样。
他穿着锦衣卫小旗的官袍。
腰佩绣春刀。
他十分珍爱这把刀,以前让他当番子,他都会嗤之以鼻,老子堂堂绿林好汉,怎么会为狗朝廷卖命呢?
现在,真香!
廖承宗穿戴整齐后,对着镜子打扮一番,然后推开房门,走到庭院中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庭院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廖承宗很久没感受到如此暖人心的阳光了。
而门口,锦衣卫梁谷倚着圆拱门站着呢。
廖承宗小跑过来,跪在地上:“参见千户大人!”
梁谷是锦衣卫战至最后一刻的五十余人之一。
金忠决定用廖承宗后,就派梁谷调查廖承宗,调查结果让梁谷啼笑皆非。
别人靠后台,廖承宗靠后面,据说在牢里活得还挺滋润。
却得了提督的看重。
真是天不救人人自救,反而得了好因果。
“去吧。”梁谷倒想看看,这个廖承宗有什么本事。
去查案,他也会跟着。
“谢千户大人怜悯!”
廖承宗乖乖磕头。
在梁谷面前,他是狗,在绿林好汉面前,他可就是官了。
然后站在庭院中央,身材笔直。
昨晚他睡得很少,一直在洗,洗了很久很久,恨不得用砖头子洗,却再也洗不干净了。
忽然间,他觉得晨曦竟有些刺眼,眼角含泪。
陆陆续续的,近百好汉,都穿上锦衣卫的服装,零零散散出来。
衣服是自己掏腰包买的。
除非提督恩准,否则衣服都要花钱买。
包括刀也是花钱的,这一身行头,价格在十两左右。
绿林好汉现在没钱,都打了欠条,有钱便还,还写了保人,自己还不上,或者战死了,就让保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