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觉得自己就是个大聪明,好玩又赚钱。
这可是大盛事啊。
而且,华夏的节日,基本都是一月一,二月二,三月三,七月七,九月九,每个月的重数,都过节。
“陛下,那文会办两次,运动会是不是也办两次啊?”范广觉得这运动会甚是有趣。
谁都愿意热闹。
武将也不例外。
朱祁钰笑道:“办,也办两次!”
“龙抬头运动会,为冬季运动会;定在六月初六,晒霉节,叫晒霉运动会,为夏季运动会。”
“项目也分冬夏,民间玩的,陆陆续续加进去,有趣好玩就行。”
“民间也允许个人筹办运动会,等以后有条件了,各省都办,让百姓都参与进来。”
“既然有文会,有运动会,得设一个部门管理。”
“叫文体局,放在礼部。”
一听又要增加部门,白圭脸都绿了:“陛下呀,这文体局需要几个人呀?又是一笔开支呀,不如就别设了。”
“不设文体局,谁来管理呀?”
“这是盛事,一来能增加民间娱乐活动;二来能练兵、能恢复汉风之盛,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还能赚钱,多好的事呀。”
“你不要,就放去户部了。”
一听能赚钱,白圭勉为其难道:“那就放在礼部吧。”
“以后运动会,列出名次来,前三甲发奖牌、发赏赐,按照给周玉的赏赐即可……”
“那这赏赐谁出呀?”白圭也抠门了。
“当然是文体局出喽。”
“裁判也得文体局雇,不能总用宫里的太监吧,你乐意人家太监还不乐意呢。”
“然后请诗人赋诗,画师画下来,刊刻后就能贩卖了。”
“再说了,这多么人看,天下那么多商贾,还会缺广告?”
朱祁钰发现白圭是真笨:“只要你动动脑子,遍地都是黄金,关键不肯动呀,朕有啥办法!”
这话引得朝臣哄笑。
圣贤书也不许经商啊,我哪里知道怎么赚钱?
朱祁钰大笑:“文会也是同理,多多拉广告,然后把画册刊印出来后,价格高开低走,慢慢降价。”
“陛下,何为广告?”王竑问。
“向商贾筹钱,然后把他们的商品广而告之。”朱祁钰解释道。
“师望在肆,鼓刀扬声。”王竑恍然。
这句话出自楚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姜子牙在大街上,敲着到发出声音在售肉类。
广告从先秦就有了,经过上千年的发展。
到唐朝时就发展得十分完善了,大明还吃唐朝那一套。
其实,现在也是吃唐朝那一套,毫无新意。
“反正文体局肯定是赚钱的。”
朱祁钰笑道:“过几年,各省都办,银子哗啦啦地往礼部流,你白圭赚大发了。”
这话又引起哄笑。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朱祁钰继续说:“诗会、文会都办了。”
“自然要颁发奖项,从民间挑选大儒、大诗人、理学宗师等德高望重之辈,担任评委,评选出前三甲,都要做赏赐的。”
“以后奖项越设越多,上巳诗会、重阳文会,就叫上巳诗文奖、重阳文学奖,以后酌情多设,奖项要多,吸引天下人来评选。”
“怎么样?”
陛下,您还是别起名了。
您还骂古人起名烂,您起名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行就别勉强了,求求了。
“臣等遵旨!”
奖项之事,有点像是许劭的月旦评,其实先秦就有。
只是不叫奖项,就跟广告一样,都是舶来词。
所以皇帝一说,朝臣就明白了。
江南文宗,为何能成为天下文宗魁首,就是因为他能点评天下人的诗词文章,靠的是地位、资历、名声。
当评委也是同理。
朱祁钰兴致盎然:“马球赛颇有意思,以后多多筹办。”
赛场上,已经开始马球赛了。
“陛下,马球涉嫌赌博,怕是和朝政不符。”王复认为不妥。
“无妨。”
朱祁钰笑道:“赌博是人之天性,圣人尚且教导不了,朕有何办法?”
“不如出一张马球彩票,玩法朝堂定,多多出一些玩法,价格定得低一些,让贫民百姓都能玩得起,又不至于伤筋动骨。”
“不许民间私设博采,民间玩彩人,售买同罪,轻则流放戍边,重则斩首示众。”
可这话却引起朝臣的反对,尤其是王竑:“陛下,此等行径,不是放任赌博?从民间敛财嘛?”
都是读圣贤书的士大夫,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
朱祁钰笑道:“那就在彩票上写着:赌博有害健康,请远离赌博。”
朕告诉你们别玩,但你们非要玩,别怪朕了。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王竑都傻了,朝堂要是出这等政令,岂不坏到了骨子里?
这是坑害自己的国民啊!
从古至今有这样的朝廷吗?
“哈哈哈,话糙理不糙。”
朱祁钰大笑:“与其放任民间赌博,不如将赌博收归中枢,起码朝廷还能控制如何赌博。”
“最重要的是,就说大明,一年赌博多少钱?”
“都被那些赌档赚去了,不如拿给中枢,朕用来开疆拓土。”
您就是想赚钱!
说得冠冕堂皇的,其实就是想赚钱!
您忘记了家国大义,若全民博采,以后谁还会为国为民做事?
若天下人充满铜臭味,朝堂还有必要存在吗?
估计没等外敌打进来,自己就先投降了,甚至那些商贾为了赚钱,会把外敌主动往本国引,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的。
您实在是舍本逐末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无节制的爱财。
“陛下,因钱财而忘大义,绝非明君所为!”王竑认真道。
“在彩票上,已经警告百姓了,远离赌博。”
“他们不听能怪谁去?”
朱祁钰完全在耍无赖:“就设一个博戏局,放在刑部。”
王竑还要劝。
王复却拽了拽他,今天是运动会,别扫了皇帝的兴。
回去写封奏疏,明日朝会上劝谏皇帝便是。
皇帝是会听劝的。
“朕知道你们想劝朕,朕也知博采不是什么好事,就试行三年,若不行,三年后裁撤了便是。”
朱祁钰主动退让。
因为博采实在太赚钱了,等三年之后,朝臣肯定不想裁撤了。
马球赛落入尾声,场边喝彩声极大。
然后是长跑,摔跤。
场面甚是热闹。
朱祁钰看得津津有味:“马球赛、摔跤要多办,明年把台球、足球都纳入比赛项目里。”
“这运动会甚是有趣。”
“告诉画师,画好了后,回去上色,制作好了,给朕送来,朕要看看。”
“然后送去国子监,让教授们赋诗一首。”
“再找几个写的,写几篇。”
就差一台录像机啊。
却在这时,留守宫中的太监符渊,急匆匆赶来。
登上高台,跪在地上:“皇爷,河南督抚上密奏说,江西运到河南的银子,都是假银子!”
“什么?”
这话顿时引起全场哗然。
朝臣一个个都站起来,这些银子关乎着根治黄河呀。
“密奏呢?”朱祁钰绷起脸,伸出手来。
符渊从怀里拿出来,膝行过去,呈上来。
朱祁钰展开看完,递给于谦。
群臣传阅后,顿时惊愕道:“陛下,这银子事关黄河,马虎不得呀。”
朱祁钰颔首,回想看过的奏章,缓缓道:
“447艘运输船运输的官银,全都是假的。”
“要么是整支船队被调包了,要么问题出在江西。”
“这批银子是张善押运的,张善还活着,说明船队没被调包,只能说明问题出在江西。”
朱祁钰分析:“周瑄呢?”
“陛下,大理寺忙不过来,周瑄告假没来参加。”
“令周瑄去查。”
朱祁钰摆摆手:“诸卿莫忧,几百万两银子罢了,丢了便丢了。”
嘶!
看看皇帝的口气,几百万两银子,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朱祁钰是真的不生气吗?
这是大明第一届运动会,他朱祁钰若这个当口大发雷霆,以后还办不办了?
若是临时启程回京,下一届怎么办?
为了大局着想,朱祁钰只能忍着。
而在江西。
金忠却热锅上的蚂蚁。
整个仓库都查验了,银子都是真的。
张善也说了,路上除了停泊靠岸时候,全程航行,没有停止过的,即便靠岸时,也有兵卒巡逻,银子怎么会被调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