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颠倒黑白的能力,还得看你。
“微臣也觉得像!”新荆王(原都梁王)上任,投桃报李,送给皇帝一个大惊喜。
近支诸王都说话了,远支诸王只能跟着附和。
他们每说一句话,朱祁镇的脸就黑一分。
本来背上就有伤,闻听他和朱高燧的孙子朱祁鎡长相相似,他眼前发黑,几欲昏厥。
感情本王又是野种呗?
“多亏陛下提醒,微臣竟也觉得和漠北王有几分相似。”
赵王扑倒在地。
也开始颠倒黑白了,狂腆皇帝。
他皮肤发黑,而朱祁镇皮肤白皙,他有点斗鸡眼,朱祁镇面容端正,朱祁镇是个帅哥,赵王最多算个普通人,哪来的像?求求你别碰瓷我家哥哥了。
“朕没说错吧!”
“赵王和漠北王有几分相似。”
“朕和汉王系长得像,漠北王却和赵王系长得像,皇太后,你怎么看?”
朱祁钰看向坐立不安的孙太后。
孙太后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就差直说了,哀家和赵王苟且,才生出朱祁镇这个孽子!
你亏不亏心啊!
哀家和先帝青梅竹马,相敬如宾,岂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你就是要把哀家变成臭屎坑!
“哀家头疼!”孙太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宣太医进来,给皇太后诊治头疾!”
朱祁钰目光森然:“郑王,先帝和赵简王(朱高燧)长得像吗?”
等等!
朱祁镇想着,我若成了赵王的私生子,那该把朱祁鎡踢出去,让本王继承赵王王位啊!这是好事啊!
就是母后的名声……
孙太后脸色煞白,头也不疼了。
郑王更浑身瘫软:“赵简王长相凶悍,和太宗皇帝并不像。”
言下之意,是宣宗皇帝和朱高燧不像。
那长得和赵王像的朱祁镇是哪来的?
噗通!
朱祁镇竟吓得跪倒在地上,恰逢其会。
好似秘密被揭开了一般。
时机完美,内容实锤。
“漠北王,你跪下干嘛?朕也没说你非先帝亲子。”朱祁钰直接一刀,捅死漠北王。
顺着这口风,先帝够冤的。
俩儿子,都不是自己努力出来的,都是别人帮着播种的。
孙太后差点气绝过去。
“陛下!”
孙太后佯怒:“先帝崩逝二十余年,如何还能开此等玩笑?子不言父之过,你堂堂天下人的君父,岂能口无遮拦?”
“朕喝多了,信口胡说。”
“大家别传出去,当个乐子一听,就算了。”
朱祁钰笑道:“皇太后莫怒。”
“您有头疾,这位王太医乃江南名医,最擅长针灸。”
“不如请他为皇太后治疗一番,也好缓解皇太后疼痛。”
针灸?
你要公然杀了哀家?
孙太后赶紧拒绝:“哀家好些了,不必让太医诊治了。”
“太后这头疾,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朱祁钰讥讽道:“既然大家都是亲戚,把话说开了也好,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是不是啊漠北王?”
朱祁镇有点明白了,母后手里的把柄,是质疑皇帝是否是先帝亲子。
结果呢,皇帝直接把他拖下水。
若他也不是先帝子嗣,就只能便宜宗室了……
等等!
母后的意思,是放大皇帝的疑心病,把皇帝的怀疑,转移到宗室上去,让皇帝沾满宗室的鲜血!
这才是母后的深意!
没错,朱祁钰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孙太后无限放大他的疑心病,就是想让他把刀对准宗室。
进而放松对漠北王的掌控,给漠北王一息喘息之机。
母后爱他之深,天可怜见。
“微臣以为,此事倒可以听诸王的意见。”朱祁镇也不否认,也不解释,反而祸水东引,继续放大皇帝的疑心病。
朱祁钰微微皱眉。
诸王胆寒。
皇帝家族杀疯了。
遭殃的是他们啊。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出去后不可再议。”朱祁钰知道,问下去,也是和稀泥,没有意义。
本想一劳永逸,彻底解决。
可孙太后使幺蛾子。
干脆送她走吧。
也一劳永逸。
“诸卿,举起酒杯,陪朕喝一杯。”
朱祁钰笑道:“朕之前骂你们家,狗屁倒灶,现在看来天家也差不多,狗屁倒灶的事也不少。”
你怎么还说呢?
要不要脸啊?那是你亲爹!
孙太后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直接就说哀家出轨了不就完了?
至于指桑骂槐吗?
你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太后淡然,哀家本就是妾室,以瑟娱人,有什么不对的?哀家娱得还是自己的丈夫,又不像某些人,以瑟娱叔……
孙太后快被气疯了。
“大家喝得开心,却没有舞乐!”
“郑王,你来给大家舞一曲!”
“漠北王,你擅长吹拉弹唱,你来弹唱。”
朱祁钰笑眯眯道。
报复来了!
郑王不是两面讨好吗?
那就就当个伶人伎子,给亲戚们舞一曲。
朱祁镇却习惯了,反正都是传统手艺,给瓦剌人弹了,给自家人弹了就弹了吧。
“皇帝说的对,郑王,你来舞一曲。”
孙太后也把矛头指向郑王:“淮王,你擅长音律,你来弹琴,漠北王受了伤,不便弹唱。”
朱祁钰看向她。
孙太后也瞪着他,你要干什么?把漠北王当伎子般糟践吗?哀家不同意!
哀家手里的法宝,还能用呢!
“那淮王弹,漠北王唱。”
见孙太后还有话说,朱祁钰幽幽道:“王太医,跪在一旁候着,万一皇太后头又疼了,你要及时诊治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再说话,就扎死你!
当着天下诸王的面,杀了你!
朕之前就说过,你敢乱说话,朕就杀光所有人!
看这大明听谁的?
淮王却哭了,你们母子俩龙争虎斗,带着我干什么啊?我无辜不无辜啊!
“微臣伤势无碍,可弹唱娱乐。”朱祁镇算豁出去了,反正我脸皮厚,扎不透。
“淮王跟着漠北王弹。”
朱祁钰嘴角翘起:“郑王,跳起来!”
淮王发现,自己就是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没人问他的意见。
郑王也想哭,皇帝的报复也太恶心了吧,我堂堂郑王,竟在宴会上跳舞,取悦诸王,我多大岁数了还遭这罪?
音律响起,郑王“翩翩起舞”。
肥肉般的舞姿,简直恶心死人。
多大岁数了,胡子都长到胸口了,却还跳媚人的舞蹈,一看就知道平时爱看这种,没少祸害小姑娘。
着实倒胃口。
但朱祁钰看得津津有味。
跳了半刻钟,郑王满头是汗,扶着膝盖喘息个不停。
“不许停,接着跳。”
朱祁钰饶有兴致:“郑王虽老,但跳得颇有韵味,朕喜欢看。”
郑王看了眼已经死透了的荆王。
咬牙接着跳。
诸王哪有心思看郑王跳舞啊,反而在琢磨着,如何讨皇帝欢心,难道也下场跳一舞?
荆王死了,郑王跳舞,漠北王、淮王弹唱。
这几位可是皇帝血缘最近的兄弟了。
都被折磨成这样。
他们会是什么下场呢?
“好!”朱祁钰鼓掌。
诸王跟着鼓掌,一个个却神游天外。
郑王累得实在不行了,血压上涌,血糖爆炸,停歇下来,坐在地上喘粗气。
“接着跳。”
朱祁钰表达不满:“朕看着正入迷呢,怎么能停呢?”
“陛下,微臣年老体衰,体力不支,请陛下恕罪!”郑王趴在地上求饶。
“郑王,朕的心情重要?还是你的体力重要?”
朱祁钰问他。
郑王知道,皇帝这是报复他。
可他实在跳不动了。
您就看在我是第一个入京的份上,饶了我吧!
“陛下,微臣实在跳不动了!”
郑王哭着求饶:“回去后,微臣苦练,等下一次,一定会让陛下尽兴!”
他头发、胡须上全是汗珠。
但是,朱祁钰的脸色却阴沉下来:“下一次,你们下一次入京,就是给朕奔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