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科研,其实就是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也就是所谓的‘寻路’。
所有的科研,都是在经历若干次失败后,找到那条正确的路。
运气不可能永远好到只一次就成功。
始终一次就成功的,叫做山寨和抄袭、复制和粘贴。
绝大多数科研工作者终其一生要面对的,便是无数次的失败。
而惟有经历失败,懂得失败,才会明白为什么会成功。
而惟有多次经历这个过程,才能缩短寻路的时间。
失败多了,自然也就有了经验。
其实一个人适不适合做科研、做学术,三个月就能看出来。
因为绝大部分人做科研做学术不超过三个月,心态必崩。
你过不了实验始终不顺的九重雷劫期,或者是论文屎分子脱化的斩道至暗时刻。
有很多人做实验就想一遍就过,想一个月搞定一篇SCI,有这种情况存在吗?
是有的,而且肯定是有的。
但是,只不过是除开学术黑暗森林后,只有极少数真正有天赋的人才能做到。
剩下没有天赋或者天赋不足的人,想在科研上也有所产出,有没有机会?
其实也是有的。
但是,你要耐得住寂寞。
保守点说,没有试错过10遍实验方向,就不要觉得自己拿不到实验结果,没有在第一篇论文上修过50遍,就不要觉得自己没有学术产出。
因为你就该没结果,就该没产出。
你活该!
因为你不配!
要证明你是一个优秀的研究生或者是科研工作者的话,是需要时间去对抗孤寂,需要躬身不停的实践,去寻路、去试错、去修正、去打磨的。
在这无数次的寻路、试错、修正和打磨的过程中,你才会真正的识别到你是否是一个适合做科研的人,能不能有真正的科研产出的。
但大部分人在这个阶段就放弃了,很多人做了两三个月心态就崩了,这是99%的人出口就说自己不适合搞科研的核心原因。
因为心性。
无大毅力者,不配谈科研。
就算是天赋卓绝者,他也需要这个心性。
这是基础条件。
在这个基础条件具备的情况下,才能谈天赋。
所以,无论是陈维平还是严大洲,无论是阙端麟还是陈一权,他们太明白了。
做科研的基础是什么?
基础是,你敢不敢踏出寻路的那一步?
在面对张惠国这种行业第一人现场讲解的情况下,这个少年企业家敢于去质疑。
这是心性。
做科研的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你能不能在遍是迷雾的道路上,清晰冷静的找到方向?
这是天赋。
陈一权望着眼前这个西蜀省领导亲自来求塞进他门墙的弟子,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没想到临到入土,才找到一个基本功、心性、天赋同时具备的弟子。
收卿云做弟子时,他考校过卿云的基本功。
原本,他是想让卿云知难而退的。
毕竟,卿云并不是蜀大的学生,且这位小爷还是一个大型集团的董事长,有个屁的时间和功夫来做学问?!
其目的不过就是想涉足化工领域,拜自己为师,而后顶着自己这一门派的金字招牌给脸上贴金。
甚至可能拖着他这一门派的人脉,去给他打工。
这种人,陈一权见多了。
所以,在学术江湖上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门阀的他,是不准备卖领导这个面子的。
岁数大,可以耍脾气。
虽然陈一权也知道卿云的高考成绩很是优秀,数理化全是满分。
但是……
大学,不是高中。
特别是化学这个大类学科。
大学的化学,对高中的化学是一次彻底性的颠覆。
高中所学的化学知识、得到那些你认为无比正确的结论,在大学化学体系内是完全错误的。
但是让陈一权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番刁难式的考校下来,他发现,卿云的基本功非常的扎实。
据这小子说,他是高中时就提前学过大化体系的四大化学了。
无机化学、有机化学、分析化学和物理化学,不信邪的陈一权挨个考察了一遍。
而卿云完全做到了对答如流。
最后,陈一权甚至感觉,这小子特么的简直是温良恭谦让的代名词。
太谦虚了!
谦虚的过分了!
这哪里是提前学过大化体系?!
考察的知识点,陈一权并没有脱离大学本科的范畴。
但卿云对这些知识点理解的深度,陈一权感觉甚至完全碾压了他现在手上的最得意的弟子沈俊。
甚至……
甚至他感觉,卿云有坐下来和他坐而论道的资格。
且,其很多学术上的观点和他不谋而合。
这就让陈一权无奈了,只能在省领导们、华国首富夫妇、蜀大校领导的见证下,脸上的核桃纹都笑开了的收下这个居心不良、明摆着来蹭名声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