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法在当下培养张骞,但他倒是将张骞这个名字记住了,没将张骞当成边关普通小将。
骏马带着马车从官道急速奔驰,太子的眼睛微微眯上。
他脑海中浮过景帝的教导,又默默念诵着密库中的数册秘典内容。
与普通修行者一招一式的学习不同,他需要将这些内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而后才能修行。
将一切容纳于胸后,修行对他将不构成困难。
普通人修行的关隘在皇家强大的供应面前并不构成困难。
相反,他基础打得越足,在最初阶段磨练更久才会让之后一帆风顺的修行走得更远。
一个皇朝需要强大,领头羊不可能脆弱。
他摸着自己的腰侧,等到发现淬炼身体的通灵宝玉已经送了出去,太子才哑然一笑。
“没有这种外物也好!”
他并不在意失去,反而认为这种失去可以让他感受到平常的珍贵。
只有在平常状态中久了,他接受修行资源灌输下才可能感受到更为迅猛的增进。
在修炼理念这方面,他大部分都与景帝没区别,但也有小部分的自我理解。
“苦寒方有梅花香,没有磨砺的剑如何称之为宝!”
他微眯的双眼注目着光洁如玉的双掌。
这是依靠通灵宝玉蕴养了数年的身体,但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身体。
他的身体需要磨练。
就像这次岭南之行。
只有一步一步磨练,他才能在磨练中不断强大,而不是成为一个‘金丝雀高手’,仅仅靠着高深的修为境界来逞强。
太子目光扫向远方的长安城。
在他的眼中,景帝显然就是一个‘金丝雀高手’。
谁都知道景帝很强大,但景帝到底有多强则每人能给予一个答案。
或强如顶尖学派掌门掌教,又或在长安城中难逢对手,亦或可战各大圣地的圣主和尊上等人。
但一切都没有答案。
没人敢来长安城测景帝的底细,景帝也久驻深宫中不曾对外。
景帝在渐渐年老,但空有强大之名的景帝拿不出任何战绩。
太子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国君。
在他的想象中,他认为一个真正的国君需要战。
不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唯有一场场战绩才能证明强大。
这种强大可以威慑国内宵小,也能让境外侵略者恪守规矩。
“我不能走您的路啊!”
年少的太子坐在马车上,眼中是无尽的雄心和壮志。
遥远的未央宫中,一卷白布高悬,白布上显出太子乘坐马车的模样。
景帝看了太子很久。
“朕的儿子不像朕这般窝囊,这很好!”
从太子的眼神中,景帝看到了一个与自己当下性情截然不同的继承者。
但那是曾经的他。
曾几何时,他也这般年轻,眼中的目光与太子没区别。
“你一定要一直保持下去!”
他抓紧了腰间的剑。
等到寻思过数秒,景帝才将目光放向了宫殿中的一侧。
“还请皇兄替我暂代数日朝政!”
“陛下放心!”
宫殿一侧的屏风后,一个身穿龙袍的皇者踏步而出。
他容貌和景帝一模一样,但眉宇间较之景帝多了几分忧郁。
随着步出,他的忧郁迅速退散,目光中呈现出和景帝并无区别的淡然和漠视。
“那我走了!”
景帝点点头。
他口中念诵‘天大地大我最大’,未央宫的空气中微微荡漾过一道波纹,景帝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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