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
“当然有。”
“当然有人敢偷吃。”
“事实上,仅仅是在过去的五个月里,我就在奥特拉玛全境处理了两百名敢于【偷吃】的家伙:一百二十七名死刑犯、还有四十八名被判了终生监禁,剩余的二十五名则是流放到奥特拉玛的边缘地带,进行惩戒性的殖民劳作,服刑时间为二十到五十年不等。”
“当然,这些都只是首犯,他们往往在自己的领域内拥有着很高的地位以及名望,又或者干脆就是行政体系中的一份子,所以重要到需要我亲自签署处刑文件:除此之外还有数以万计的从犯,他们的罪责是由奥特拉玛的各个高级法院或者世界法院来审理的。”
五百世界的君主用飞快的语速背诵着这段司法档案,宛如一台冷酷无情的行政处理机器,他与摩根面对面地坐在桌案的两侧,各自都是主座的位置:当基里曼条理清晰的讲述着一大段复杂晦涩的司法审判记录的时候,他一只手还能在星图上准确的描绘出阿瓦隆和五百世界的边疆地带,而另一只手则是抓住了一只高脚酒壶,亲自为他的客人倒出了佳酿,动作的优美胜过了凡人中最顶尖的大师。
这三种动作各自占据着原体的部分精力,它们依次开始,按照不同的顺序循环渐进,最终连一秒都没有出现差错,同时迎来结束:当基利曼讲述完了这段司法记录的时候,他也已经在星图上画出了所有的要点,同时安稳地将盛满了佳酿的酒杯推到了摩根的面前。
与酒杯一同到来的,还有基利曼脸上歉意的笑容。
“我很抱歉告诉你这件事情,摩根,但是这些犯罪行为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围绕着阿瓦隆和五百世界的贸易而兴起的:骤然出现的利益链条不仅带来了巨大的利润,还带来了尚不成熟的制度,以及可供操控的灰色空间,虽然我一直在着手打击这其中的**行为,但是愿意为了巨额利润铤而走险者,似乎永远都清除不干净。”
说到这里,原体叹息了一声。
“虽然在以前,奥特拉玛的监狱世界也经常人满为患:毕竟虽然我们的犯罪率已经很低了,但是庞大的人口基数还是带来了极高的绝对值,让我不得不数次下达指令,将更多的世界改造为监狱世界。”
“但是最近这十年来,指令的下达频率已经翻了好几倍。”
“我们的合作的确给我们麾下的子民们带来了便利,但看起来并非是每一个凡人,都能够在巨大的利益空间面前保持冷静:这也许就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弊端。”
“我曾系统的归类总结过那些犯罪率飙升的世界,希望通过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以及道德水平,来从源头上扼杀掉**的土壤:不过这种方法的见效速度很慢,至少也需要五十年左右的时间。”
“而且,扼杀的速度也未必赶得上扩张的速度。”
五百世界的藩王有些唏嘘的和他的姐妹讨论着这件事情,他的唏嘘甚至得到了摩根的共情,因为在阿瓦隆,蜘蛛女皇也要面对着完全相同的情况:由【猎户座】所管理的阿瓦隆法务部,在近些年来,虽然一直都在扩招人手,可始终都处于绷紧神经的超负荷状态,甚至出现了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不过,比起基利曼,底线更为灵活一点的摩根,倒是有些额外的处理方法:别忘了,当初为了最低成本的扩张远东边疆的国界,蜘蛛女皇可是与大量的行商浪人签署过合作条款的。
这些无论是道德还是手段都行走在灰色地带的【配剑商人】,无时无刻都需要海量的炮灰补充,他们在这一点上来者不拒,丝毫不在意是自己抓来的奴隶还是摩根送来的囚犯:再将大部分的犯人都扔给了这些行商浪人后,在摩根统治下的监狱世界的数量,甚至只有五百世界的四分之一不到。
蜘蛛女皇倒是不介意将这种办法告诉她的血亲,虽然基利曼没有和大量的行商人结盟,但他麾下不是也有着数个铸造世界么:难道这些欧姆尼赛亚的信徒,就不需要稳定的机奴来源么?
唯一阻挠这一点的就是基利曼本人的道德底线,而这,却也是摩根唯一无法改变的地方:所以,在聆听到了基利曼对于犯罪率飙升的担忧之后,阿瓦隆之主只是轻轻的抿了口酒液,略加思索,便决定将这场讨论的风向,转移到另一個更为具有可能性的思路上。
【我的兄弟:也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想法。】
“……比如说?”
五百世界之主搓着手,有些期待的看向了自己的血亲:他之所以将这个有些沉重的现象,作为他和摩根会谈时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想要从他的血亲身上,得到些不一样的解题思路。
摩根笑了起来。
【我承认你的方法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良药,罗伯特,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这个方法实在是太慢了,而且未必能够根治:毕竟按照我这里的信息来看,依附在我们的双方贸易行动中的违法乱纪行为,贪腐只是其中的少部分,更多的则是诸如走私违禁品,或者携带罪犯潜逃等活动。】
【当然了,还有针对于那些合法商船的海盗劫掠行为:不过敢这么做的愣头青并不多,他们往往也蹦跶不了多久,与之相比,走私行业倒是跗骨之蛆,一直都得不到有效的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