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明白。”
“在原有的行程外,在拟定一份将来拜访坚韧号时,原体护卫队的人员名单,极限战士军团和他们的原体将与我们同行,所以人数限制在十五人以内就可以了,而且要尽可能地排除掉智库人选。”
“是,我知道,相对应的呼吸过滤设备我也会准备好的。”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么:原体想要乌兰诺上的伤亡数字?”
“没问题,我马上送过去。”
“……”
“呼——”
摘下挂在耳蜗处的呼叫器,将它放在眼前,仔细地盯着,直到最后一丝光芒都湮灭: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整个破晓者军团实际上的二号人物,摩根的禁卫总管,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几滴汗珠从他的鬓角一路滑进了盔甲里面。
“这么紧张做什么,拉纳?”
如此明显的异样自然不可能逃过同伴的眼睛,尤其是当现在与拉纳并肩前行的,已经为自己骄傲的额头打上了第一颗金质服役钉的赫克特:身为比寻常的战斗兄弟要高上两倍有余的披甲巨兽,摩根骄子的服役钉自然也大的惊人,恰如其他战斗兄弟的眼窝般大小。
他正抚摸着这枚钉子,如同守财奴爱抚着他的金币:对于一名阿斯塔特战士来说,没事什么比几枚金质的服役钉,更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所有人的尊重了。
如果你能在自己的脑袋上打上两枚金质的服役钉,那么就算是基因原体也会停下脚步,仔细的聆听来自于你的谏言:在破晓者军团中情况同样如此。
在这种没有记录在任何的行文字典中,只是作为军团里口口相传的文化方面,破晓者一向是跟着他们的老大哥,坚实可靠的暗黑天使前进的,所以他们额头上的钉子也跟暗黑天使一样,用一颗银质的来代表五十年,或者用一颗金质的来代表一百年。
在拉纳的额头上就有两枚金钉和一枚银钉,他正在积攒自己的第三颗金钉,他的情况最能代表破晓者军团中,绝大多数的泰拉裔老兵的现状:不过赫克特听说,在神秘莫测的原体亲卫队里,的确存在着不止一个在额头上已经可以打满三颗金钉的老怪物了。
他甚至听说里面有一个打了四枚金钉的究极老怪物:但这应该就是纯粹的以讹传讹了。
帝国最正统的编年史如今可都没记满四百年呢:更何况是一些连名字都没有的传说呢。
当然,没有人知道原体卫士们具体的名字叫什么:能够成为原体的贴身警卫无疑是在这个古老的军团中至高无上的荣耀,摩根自然从未想过要剥夺能够获得这些荣耀的强大子嗣们的名字,但是军团议会和原体卫队却联合起来,罕见的驳斥了基因原体的想法。
这件有些无奈的事态最终以原体的让步而告终:除了拉纳这位禁卫总管之外,所有的摩根卫士们都暂时的隐去他们的名字和堆积如山的过往功绩,相关的档案则是被列为最高的机密文件,直到他们荣耀地战死,档案才会解密,其中的内容会化作对于一位传说中的战士的歌颂,刻满他们的纪念碑。
但除此之外,这些无名的战士也会得到更多的补偿:他们披挂着必须经由原体的亲手指点才能打造出来的终结者甲;手持着摩根亲手赐予的,可以对原体造成有效伤害的无名利刃;浑身上挂满了摩根根据每個人的习性以及战斗习惯而赠与的灵能增幅装饰,独步于军团的武艺更是标志性的证明。
这一切都确保了一件事:如果摩根、拉纳以及室女座这样的领导层突然集体失联,破晓者上下都知道他们需要去找到谁来作为军团临时的管理者,以避免阿瓦隆现在依仗的单核心超频的运转体制,所潜藏的最大威胁。
当然了,眼前的这些问题距离如今的赫克特都还很遥远,虽然他被公认为军团的未来,但考虑到摩根之子们的特殊性:这句【未来是你的】的阈值,估计要延伸到他在自己的额头上打上第二颗金质的服役钉的那一天。
但到时候,没准曙光女神号上就遍地是四颗金钉了。
赫克特在自己的内心中沉闷地嘀咕了两句,目光瞥过了如临大敌的禁卫总管:他亲眼见证过这位摩根最信任的子嗣在乌兰诺上同时与三名兽人战将对峙的场景,那时的拉纳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真是奇怪……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不就是室女座么,几天前我们还和她见过面来着:的确是深得母亲信任的小丫头,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吧?难道在怕她在原体面前说你的坏话?”
“那倒不是:我们的基因之母还不至于这么是非不分。”
拉纳收起了传讯器,一边在大脑中寻思着原体通过室女座给自己安排的新任务,一边条理清晰地回答着赫克特的疑问:大脑与嘴唇处理着完全相反的两件事,却没有产生任何的混淆反应。
据说每名基因原体在长期的领导自己的军团之后,都会对他的子嗣们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让他们变得与自己更加相像:而摩根在这方面的表现,就是现在的破晓者高层甚至是中层军官们,或多或少都能做到一定程度的一心多用,学会了多线程的处理问题。
“真正让我严阵以待的是那个小丫头的语气,或者说态度。”
拉纳摸了摸下巴,似乎也有些说不准他自己的观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长久的相处后,我觉得那个小丫头在举手投足间的仪态,越来越像我们的基因之母了:我也见过其他的所谓原体侍女,但我在她们身上却从未感受过这一点。”
“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每一次,她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会本能的感觉自己是在跟原体通话,然后就会拿出相对应的态度:我怀疑这有可能是某种灵能的效果。”
“她不是不会灵能么?”
“谁知道呢:理论上来说她甚至不应该是活物来着。”
拉纳叹了口气,为了自己的悲惨处境而哀悼:他明明已经跟在原体身边将近一百年了,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对于母亲毫无了解,无论是对她本人,还是对她身边那些稀奇古怪的……家用品。
无论是在他眼中越来越看不透的室女座;还是那个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异形,却在原体的房间里有着固定食盆的袍子小人;亦或是那个原体一直对他青眼有加,却从不展露自己的真身,也从来没有升过官的塔拉辛中士;还有那只早就度过了生物学的寿命极限,每天看起来半死不活,却已经半死不活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宠物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