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的视野偏转,瞳孔中潜藏着几丝戒备的心理。
【抛去那些没必要一一阐释的推理思路,直接说结果:我亲爱的佩图拉博兄弟,你的这些话是不是想要跟我说,我们的父亲是采缺某些不处于现实世界的,来自于其他地方,或者干脆点说,来自于亚空间的原材料和手段,才打造出了我们这二十个基因原体的?】
【你想告诉我,我们不仅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
“聪明。”
佩图拉博低声地感慨着。
“我还以为我要花上十几分钟的时间来跟你剥丝抽茧呢。”
【还好吧。】
摩根压抑着表情,在内心里努力计算着进度:这可不容易,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伪装成一个【高明的初学者】了。
【只要克制了面对此类现实时候的本能怒火,强忍着恶心将结果反推到我们自己身上,剩下的步骤也不算太难:说实话,我觉得我们的大部分兄弟对于我们这些基因原体的出身和来历,其实都在隐约间有所知晓,不过在以前,我们都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没错。”
佩图拉博点了点头。
“想想看吧,摩根。”
“我们这些基因原体,我们的力量动辄以吨为单位,哪怕举起泰坦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的反应与思维速度让最超凡的电子仪器也显得苍白无力,我们的生命力足以承受击垮要塞乃至巢都的攻势,我们能用头脑中的计算维持一整场启示录级别的战役,我们能用人格魅力平息千百代人的纷争,我们还能在纯粹的虚空环境下存活,辐射与缺氧都没有那么的致命。”
“我们甚至能飞,能片面的**再生,能看到未来,能让人们完全忘记我们的存在,能仅凭几句废话让千万人相信狗扯的宗教,能天生就有一个母亲,能时刻看到在星辰另一端的巨大星体,能在荒野里待十年却没有完全退化,能在都市里待十面却没有丁点进化,能被关在竞技场里面,能被一个无名的异形打败,能蠢到崇敬亚空间,还能拥有源源不断的儿子。”
“说真的,上述的这一切,要是从物理学、政治学、战争学以及统计学等角度来说,是被允许集中在同一个个体身上的,但是生物学绝不会认为这个个体会是一个人类。”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佩图拉博摊开手指,摆出了无可奈何的姿态。
“毕竟,帝皇给予我们的自我思维定位一直都是【人类】,想要接受自己完全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截然相反的怪物,其实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我也是花了挺长的时间,才强迫自己承认我的真实身份。”
“但不可否认,自从我在奥林匹亚上醒来,有了清醒的意志,并且第一次见到凡人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起我的真实身份了:我相信大部分人也都是如此,至于你,我亲爱的姐妹摩根,你的过程可能要更复杂曲折一点,但我相信你在很久之前就隐约间有所感觉了。”
【的确如此。】
“不过,有一个例外。”
佩图拉博突然顿了一下。
【你说基里曼?】
“是啊,基里曼。”
提到这个名字,钢铁之主脸上的笑意为之僵硬了片刻。
“他总是个例外。”
“在所有兄弟中,也许只有基里曼还在固执的相信,父亲和我们都是比较奇怪的人类,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这么一个推论:他觉得帝皇是人类之中代表了未来进化趋势的一个突变个体,而我们这些基因原体,都是在所谓的达尔文进化论的驱使下,延续了他的突变基因特征的十九个血脉。”
【是他能说出来的。】
蜘蛛女皇不由得莞尔,她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摩根向来很少跟基里曼讨论有关于帝皇,或者亚空间之类的事项,而这纯粹是为了她自己的血压着想。
【不过,他应该也有些对于实验室的记忆吧?】
“这个么……”
佩图拉博的面容突然变得颇为古怪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一个很难说得出口的低俗笑话。
“他的确有,我曾经和极限战士军团有过一次非常短暂的,并肩作战的经历,期间,我们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差不多两个小时:基里曼给我的回答是,他认为我们这些人都是类似于试管婴儿的产物,所以才会有实验室的记忆。”
【倒也是种解释。】
摩根有些心不在焉。
【那他又该怎么解答我们曾经天各一方的情况:我们基因突变的老父亲好不容易打造出来了一大堆和他同为基因突变的好儿子,就是为了对准银河的方向,来上一场无法计分的太空保龄球吗?】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一场巨大到能够影响到现实宇宙的亚空间风暴。】
摩根没有说谎: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如果不是的话,她就要为此去杀几个人了:不会真的有人将他们这些基因原体投向了疯狂且晦暗的银河之中吧?而这个人恰好还可以算是他们的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