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在这场有关于战帅的竞技比赛中,荷鲁斯是可以预见到的那个胜利者,仅此而已,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向他认输,我只是在那几分钟的思考里面,发现荷鲁斯会是胜利者这个事实。”
“谁跟你说我要认输了?”
【……】
摩根张了张嘴,她很识趣的没有回答庄森的问题,因为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取其辱: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庄森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雄狮嘛,无论他的性格经历了怎样的改变,卡利班人都是不可能主动认输的。
这才正常啊。
原体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她觉察到了某些端倪。
不对啊……
【你是怎么思考出荷鲁斯即将成为战帅这个事实的?】
这不是康拉德的专利么?
一个问题砸下,反而让庄森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看起来对摩根的疑问早有准备,但刚想开口却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虽然刚刚在荷鲁斯的面前,雄狮还能维系一下识大体的表面功夫,但在摩根面前,他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去他妈的大局观吧。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可是阿瓦隆之主摩根,第一军团事实上的【副原体】,放眼整个人类帝国,也是独一份的存在,就连福格瑞姆和费鲁斯也做不到这一点:这可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血亲,在摩根的面前还要考虑什么大局观?
他可以理所当然的狭隘,反正摩根会理解与包容他的。
让荷鲁斯见鬼去吧!
庄森皱着眉头,阴影从瞳孔中翻腾了出来。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罕见的附带了几丝嘲讽性的情绪。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雄狮突然毫无征兆无征兆地转过身去,闷头朝着偏僻的角落前进,反应过来的摩根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并向更后方的原体卫队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留在更远的地方:接下来的话语不适合被任何人听到。
“听我说,摩根。”
庄森边走,边开口,像是倒豆子一般的说出了所有的话。
“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在乌兰诺远征有消息的时候,我就有了几次类似的想法:毕竟谁都能看出来这场乌兰诺战役,对于荷鲁斯和影月苍狼的吹捧姿态太强了,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订做的。”
“想想看,在此前一百多年的大远征中,有哪次远征或者战役会在帝皇亲自参加的情况下,却让一位原体担任统帅:我在冉丹战争的时候拯救了半个银河,但当帝皇赶到前线的时候,我不也是毫无保留的将一切权力交了出去。”
“这才算正确的做法:乌兰诺自然会让人产生怀疑。”
“但也只是……怀疑。”
雄狮叹了口气。
“不过,在战场上,在目睹到了帝皇的危机,又与荷鲁斯进行谈话过后,我的怀疑变成了定论: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帝皇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出的决定,但他已经准备将战帅交给荷鲁斯了。”
“而我:能理解他的想法。”
【怎么理解?】
摩根适时地提问,在瞳孔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现在的庄森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他在这个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思考,如此漫长且具有连续性的思考,让蜘蛛女皇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是她多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一幕啊。
“首先……”
雄狮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注视着摩根。
专心致志。
“告诉我,摩根。”
“你觉得那个乌兰诺皇帝,真的有能威胁到帝皇的能力吗?”
“跟我说实话,我们都是经历过冉丹战争的人。”
庄森的目光如炬,死死的盯住了摩根的面孔,任何凡人都不可能在原体的如此注视下,有任何的思考与诡辩:但摩根不是凡人,无论蜘蛛女皇在内心里构造如何复杂的语言体系,她的面容都只会一如常态。
【那可是绿皮,庄森。】
原体只是笑了笑。
【你指望在有关于绿皮的问题上得出一个定论?】
“也是。”
雄狮只是点了点头,他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
“好吧,那我们就假设帝皇真的遇到了危机,而我和荷鲁斯则是采取了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无论我们的内心是怎么想的,荷鲁斯最终选择了绝对的忠诚,而我则是将战争的胜利放在了一切之上。”
【忠诚与胜利。】
摩根撇了撇嘴。
【古老的话题。】
【你是说,荷鲁斯的忠诚更符合帝皇对战帅的期盼?】
“我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
庄森深呼吸着,吐出的每一个字母都是如此的艰难。
“你知道吗,这个结论曾让我在内心中暴跳如雷,直让我想起了你教给我的那个办法,也就是我们刚才说过的换位思考:在乌兰诺炮火横飞的战场上,我用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站在帝皇的角度,又去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要感谢卢瑟。”
狮王的笑容有些苦涩。
“他在这一点上帮助了我,毕竟他就是我选择的【战帅】。”
“而我则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之所以选择他的原因。”
“摩根,你觉得卢瑟是那种会选择忠诚的,还是会选择胜利的。”
蜘蛛女皇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