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以涅槃之名 幕间:剑士与药剂师(3/3)

宫廷剑士摇头叹息,他翻身走下手术台,在法比乌斯的工作台旁边驻足观望了一会,却又很快失去了兴趣,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些更具生活气息的地方:这个角落仅占据了药剂室的冰山一角,但却是这个庞大的房间中,唯一一处让阿库多纳觉得自己可以呼吸的地方。

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法比乌斯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狂热投身于医学的机器:他可以窥探到这位军团首席药剂师的在私人爱好方面的一些兴趣,比如说一个很好用的生发剂(阿库多纳将它悄悄的塞在了自己的披风底下),又比如说铺满了半张墙壁的照片。

“嗯?”

阿库多纳皱起了眉头。

“法比乌斯?”

“怎么了?”

法比乌斯头也不抬,

“你是什么时候,对凡人的小丫头起了兴趣的?”

“……啊!你说那个啊!”

药剂师抬起了头来,他的声音中终于有了几丝起伏,只见他迅速走到了阿库多纳的旁边,带着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崭新狂热感,将那张照片握在手里:上面赫然是个粉发赤瞳的小姑娘。

“你不知道她么?”

“……谁啊?”

“她叫室女座,阿尼亚,是第二军团的基因原体摩根身边的一个新型人造人,这是军团中那些前往阿瓦隆留学的智库兄弟告诉我的:在听说这个存在的那一刻,我就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为什么?”

“为什么!”

法比乌斯的声调提高了。

“这位破晓者之主可是通过我们未知的技术,虽然还不确定是现实宇宙技术还是亚空间的技术,创造出了一个新的生命,不像是机械神教手下那些毫无自我思维与理性可言的东西,而是一个乍一看与普通人毫无区别的智慧生命:你居然还要问我为什么?阿库多纳?”

“如果不是工作繁忙,以及我们从未与第二军团合作过,我甚至想亲自拜访一下摩根阁下,询问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创造新的生命是宇宙中最神圣的事业!也是我终生的梦想所在!”

“……也许吧。”

看着法比乌斯那熊熊燃烧的瞳孔,阿库多纳张张嘴,明智的没有继续争辩下去,他的目光继续在剩下的照片中徘徊着,并很快锁定了最大的那一张:这是一张类似于宣传海报的全身像,一身戎装的阿瓦隆女王被她的子嗣簇拥着:正是这样一位人物为帝国戍守远东。

阿库多纳勾起嘴角,他在那些簇拥着蜘蛛女皇的破晓者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你是从哪里搞来了这张宣传海报的?法比乌斯?”

“这可废了些门路。”

法比乌斯接过了它,他用一种让阿库多纳说不上来的古怪目光盯着这幅海报,就仿佛在目睹着银河中从未出现过的新事物:沉默持续了差不多半分钟,随后,首席药剂师突然指着宣传海报,向阿库多纳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看见什么了么?”

“在这上面?”

“对:你看见什么了么?”

“呃……原体,阿斯塔特,还有巨大的星图和旗帜?”

“……”

“怎么了,法比乌斯?”

“不……没什么……”

药剂师沉默了下来。

他的沉默持续到了阿库多纳告辞离开的那一刻。

——————

“哎……”

直到心里嘀嘀咕咕的阿库多纳关上了门扉的那一刻,法比乌斯才终于瘫软下了身子,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长声叹息着:但他很快就回到了工作台的旁边。

下一刻,只见首席药剂师拔出自己的针筒,在眼前这位刚刚死去的帝皇之子的身上,安静的抽取着那些杂色的物质:他像是做贼一样的做着这一切。

一边做,一边叹息。

“枯萎病……”

法比乌斯咬紧了牙关。

是啊:枯萎病,曾经差点摧毁了第三军团的疾病,昔日浩浩荡荡的骄傲军团只剩下以阿库多纳和法比乌斯为首的两百名剑士,直到福格瑞姆的归来。

然后,基因原体用他的心血和种子拯救了一切,故事迎来了最美满的大团圆结局:但是在这光鲜亮丽的大团圆之下,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被再次揭露出来的。

就比如说,其实福格瑞姆从来都没有【治愈】枯萎病,他只是用他的基因种子让第三军团再次壮大了起来,而枯萎病则是一点点自我消失的:通过让那些患上枯萎病的子嗣死去,凤凰大君【根除】了这种可怕疾病的病根,让它彻底远离了他心爱的第三军团。

所以说,实际上不止有两百名剑士与福格瑞姆团聚:但谁会记得那些默默死去的人呢?

谁会记得……

他法比乌斯,曾经也是身患枯萎病的一员呢?

但他,活了下来。

药剂师的眉眼冰冷:这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一旦被泄露出去,为了整个军团着想,福格瑞姆肯定会将他圈禁致死。

法比乌斯患有枯萎病,但他拒绝在军团涅槃重生的前夜死去,他想出了一种新的办法,用来隐瞒自己身上的病情:那就是在刚刚死去的兄弟身上抽出某些物质,通过蒸馏后得到某种特殊的药剂,以此来延缓枯萎病的病情。

以此来对抗他的衰老。

就这样:隐瞒了整整一百年。

并且将继续隐瞒下去,并且将永远的隐瞒下去。

药剂师眨了眨眼睛,短暂的情绪波动被飞快的压制了,他的心思飘到另一件事情上。

只见法比乌斯郑重地拿起了那张远东边疆的宣传海报,轻轻抚摸着摩根所在的区域:具体来说,是抚摸着摩根身后的那片虚影,那看起来空无一物的虚影。

在药剂室的冰冷中,法比乌斯的声音是颤抖的。

是困惑的。

是绝望的。

也是……激动的。

“阿库多纳……”

“你是我最优秀的兄弟。”

“但……但为什么你也……”

“你也看不到:【祂】呢?”

“【祂】明明就在那里啊:就在摩根的身后。”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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