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
摩根轻哼了一声,便从旁边掏出了一堆新的文件。
【所以,你的意思是,帝皇之所以会叫上鲁斯以及他的太空野狼军团,不是因为他们会在这次事件中发挥出什么用处:而是在单纯的照顾黎曼鲁斯的自尊心?】
“主要原因肯定是这个。”
康拉德将甜点塞进嘴里:摩根今天享用的下午茶,是在泰拉上被称为【Flan】的法式芝士酥皮蛋奶派,磨碎了的焦糖饼干在与黄油进行充分搅拌后,伴随着由蛋液与面团构成的馅料,在唇齿间轻盈地舞蹈着,让诺斯特拉莫人恨不得舔干净自己的每一根牙缝。
于是,当午夜幽魂继续着讲解时,他那不死心的手指也再次向甜点盘开始了进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阿瓦隆之主面无表情,却也只是转过头去,专注于文件,默许了自己血亲的贪婪。
“鲁斯是帝皇的权杖,他象征着帝皇的权威与怒火,但又不能真的沾上血腥,毕竟鲜血对于权杖来说实在是太不雅观的:可帝皇也不能把它扔在一旁,那会使权杖本身的存在开始受到质疑。”
“所以,帝皇会带着鲁斯,但不会让他动手:哪怕只有鲁斯一个人全副武装,站在帝皇的身边,都会让所有人知道,帝皇的这次行动是对于罗嘉的惩戒,可鲁斯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他不可能负责最糟糕时的灭口行动。”
“我们的芬里斯兄弟就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生的。”
“如果帝皇真的想要割破罗嘉的喉咙,那他不会用权杖,而是会用他的短刀:所以,他让你把这把短刀也一并带来了,就藏在了谁也看不到的米尔汉德星系。”
【你是说庄森?】
“当然。”
康拉德狞笑着点着头。
“鲁斯只是威严的权杖,庄森才是那个隐藏在暗处,随时都能拔出来的夺命短刀:所以,在情况变得最糟糕之前,帝皇是绝对不会将这把短刀被抽出来的,因为刀一旦出鞘,就注定是要见血的。”
【所以,我们的基因之父没有亲自召唤庄森,而是通过暗示我来传唤暗黑天使,他也没有让第一军团直接前往完美之城,而是让他们潜藏起来:如果罗嘉能够及时认罪的话,那么没人会知道暗黑天使也参与过此次事件。】
“就是这样。”
康拉德懒懒散散地将第二块糕点扔进嘴里。
“简单的道理,但很可惜,我直到刚才才想明白这一切:而既然如此,我依旧很好奇,在暗黑天使和太空野狼都到场的情况下,帝皇又为什么要召唤禁军呢?”
“鲁斯是威严的权杖,庄森是杀人的短刀,那禁军是什么?”
【禁军是盔甲。】
阿瓦隆之主向着她的诺斯特拉莫血亲轻蔑地笑着。
【你觉得处理完美之城对于帝皇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么?即使事态的发展称心如意,那也会是场不流血的战争:面对战争,全副武装起来,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这样啊。”
康拉德恍然大悟。
“你一开始就明白了?”
【差不多吧。】
原体皱起眉头,看起来回忆到了某些不美好的场景。
【当帝皇在救赎星的近地轨道上,向我发出暗示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切:只不过哪怕我把这些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得清清楚楚,我们那位伟大的基因之父,也依旧不肯予以我任何正面的回应,他总是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
“老毛病了。”
康拉德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战帅放到旁边的软榻上,这一次,它是真的睡着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们的父亲虽然嘴上说不利索,但实际行动还是很可靠的:他最起码知道要照顾一下鲁斯的自我价值,也知道不能把暗黑天使摆在明面上,他要是真把禁军和四个军团,通通拉到完美之城的上空,那场面,可就是任谁都把握不住了。”
康拉德的笑声很尖锐。
“至于现在:明面上有三个军团和禁军,背地里还有一个随时可以出击的真正杀手锏,最起码从场面上来说,没什么问题。”
【但依旧太匆忙了,而且也超过了他的能力上限。】
摩根拿起了一氛文件,一边看着,一边摇了摇头。
【否则,他也没必要大老远地把我召唤过去,而我也没必要这么早就开始为他布局:你知道为了让完美之城的事情变得顺利点,我背地里下了多大的苦心么?】
“唔……不知道。”
康拉德老实地摇了摇头,他直接伸出了手指,将整盘的糕点勾到了自己的面前,但还是很从心的留下了至少大半盘。
“你都做什么了?”
【看看这个。】
摩根从一旁的保险柜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卷宗,直接扔向了旁边的康拉德,午夜幽魂稳稳地将其捉住,然后展开,只是几息的功夫便读了个透彻,随后,他的眉头便高高地蹙了起来。
“这是……一个剧本?”
他的声音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
摩根点了点头,批阅文件的手指几乎快出了残影。
【让我告诉你吧:在救赎星的近地轨道上,我们的基因之父给我讲解了他对于完美之城的想法,以及他预想中的处理方式,我该怎么和你说呢,那就像……】
“就像把整个怀言者军团的尊严扔在地上,然后踩了又踩。”
午夜幽魂狞笑着,为他的血亲补上了后半句话。
“我看到过那一段未来,亲爱的姐姐,而对于我们基因之父的处理办法,我甚至比你更清楚:我还能向你保证,无论他告诉你的预想方案有多么糟糕,摩根,现实只会比你听到的哪个版本还要糟糕。”
【毫不意外。】
原体横眉立目。
【所以,我当时就在想啊,如果任凭我们的基因之父在那里自由发挥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会被引向最糟糕的结局:如果这事儿和我无关的话,我也就是会在旁边唏嘘感叹几句罢了,但谁叫他现在又把我扯进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