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道糕点身旁,酒杯中的米布丁被放在特制的冷柜里精准地冷冻了一夜,又恰到好处地点缀了最新鲜的蔓越莓,水果的鲜味混合的甜蜜的奶香以及绵糯的米香,足以驱散大脑中的最后一丝困意。
至于兼顾了口感与美感的帕夫洛娃水果蛋糕,更是阿瓦隆之主最钟爱的美食之一:这种蛋糕就如同它的名字来历一样,不仅口感上层层递进,还有着宛如芭蕾舞般的酥脆与细腻,外貌更是华美到犹如蛋糕界的缪斯女神,每当阿瓦隆之主在公共场合里略感饿意的时候,这种华贵却不夸张的糕点,是让她能够保持自己外在形象的最好搭配。
每一次,当她在深夜中品尝这些美食的时候,蜘蛛女皇便会忍不住地感慨:自己当初能够顶住诸如花销甚大等反对意见,坚持让瑞扎的机械贤者们在整个帝国的范围内寻找各种最纯正的植物种子,或者动物血脉,再在阿瓦隆星系的周边专门划出一片保护区,作为其繁殖场地,可真是一个拥有先见之明的想法啊。
别的不说,如果没有这些保护区里所产出的种种新鲜动植物,作为高层福利的一部分,支撑起了阿瓦隆核心圈子成员那令人羡慕的生活品质,摩根麾下的骨干们又怎么能从各个巢都世界里,年复一年的征召到那些在亿万人中硬生生卷出来的超级卷王呢?
这些从底层奋起,为了美好生活与远大前途而一路爬出来的人中翘楚,他们坚毅的精神与强大的执行力在很多时候甚至能吓到基因原体自己:阿瓦隆之主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检查这些奇迹的家伙,确定他们的瞳孔到底是不是深蓝色的?
好消息是,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发现深蓝色的。
而坏消息是,她倒的确看见其中有几个人的瞳孔是……
“金黄色的?”
科拉克斯盯着他面前那华丽到宛如夜礼服的蛋糕,沉默的面容中没有更多的善意,尤其是当他看到了那些在字面意义上,镶嵌了黄金雕饰的餐盘时,一双好看的细长眉毛更是皱起得宛如山峦。
【怎么,不合胃口吗?】
摩根微笑着,明知故问。
“……大概吧。”
鸦王勉强地笑了一下,随后将手伸向了旁边的米布丁:比起这些华丽的糕点,这种甚至能用餐后的剩米,或者其他边角料做出来的甜点,理所当然地获得了科拉克斯的更多好感。
“我吃这个就可以了。”
科拉克斯点了点头,而他身边的基利曼与康拉德倒是没有类似的顾忌,这两个实用主义者纯粹是逮着什么就吃什么,马库拉格之主尤其对果仁馅饼很感兴趣:他紧盯着这种便携式的高热量食物,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就这样,这场别开生面的茶话会在一阵诡异的咀嚼声,以及断断续续的讨论声中进行着,墙上的时针也从十点半,一路前进到了十二点半,而几位原体的胃口就像他把脑海中的点子一样无穷无尽,他们一遍又一遍地为科拉克斯筛选着那些剩余的选项,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最后几首歌上。
【我觉得,这个很合适。】
摩根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列表上仅剩的几个名字之一: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蜘蛛女皇趁机打了个无声的响指,然后,距离马库拉格之主最近的那一盘三奶蛋糕,便神秘的消失不见,留下阿瓦隆之主骤然鼓起来的面容。
“这首歌……”
距离最远的基利曼,稍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很古老:不过看起来倒是的确很具有正面意义。”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科拉克斯。】
摩根没有搭理基利曼,而是向真正的当事人看去。
【在群体的利益面前,个体的利益是可以舍弃的:你没必要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选择歌曲,你应该想象一下你的军团,尤其是你在救赎星上的那些老伙计,他们会想要一首怎样的歌?】
“你是说,这个很合适?”
科拉克斯发问到,而在很久之前就听过这首歌的摩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康拉德再次点开留声机,加入相对应的录音带:她相信科拉克斯自己的内心中会有定夺的。
于是,在四位基因原体宁静的气息中,一首古老、激昂、却又无比悠长的腔调,缓缓从留音机中钻了出来,那源自于泥土与劳动者的厚重印记,从一开始便让基里曼与科拉克斯的眉头舒展。
在接下来的十几秒钟,他们只是在安静的聆听着。
“这是古泰拉语?”
“应该说……是德语。”
……
Wir sind des Geyers schwarzer Haufen, heia hoho
(我们是盖叶的黑色部队,嗨呀吼吼)
und wollen mit Tyrannen raufen, heia hoho.
(我们的军靴碾碎暴君,踏平暴政,嗨呀吼吼)
Spieβ voran, drauf und dran,
(矛头向前,向前进!)
setzt auf’s Klosterdach den roten Hahn!
(赤色雄鸡站上修道院!)
(这首歌名为《我们是盖叶的黑军》:盖叶是德国历史上一位农民起义军领袖,而盖叶的黑军则是指一支由骑士与佣兵组成的,同情起义军的精锐民兵,他们是德国农民起义的象征之一,这首歌也一直都是著名的解放歌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