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以涅槃之名 幕间:劫数乐队(中)(1/4)

“所以,我们真的不用去管一下康拉德么?”

【不急,让这小子在复活池里面泡一会再说。】

“他再在那个灌满了钷素的浴缸里淹一会就真的需要复活了!”

自出生以来,鸦王便从未觉得自己的语气像现在这般急促过,他能感受到脸庞的苍白,能感受到额头的汗珠,就像他也能清楚地听到大口大口的钷素正倒灌进了康拉德的肺里面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

为什么康拉德的肺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良的样子?

科拉克斯愣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发自内心的因为这个问题感到好奇,就连原本的紧张情绪,也在一瞬间被冲了个干净:而伴随着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科拉克斯后知后觉地扫视一圈周围,这才发现在场的几个人里,除了他之外,似乎都没有多慌张的样子。

就连康拉德看起来都比他要淡定:淡定的一动不动。

“第一次么?”

趁着这個功夫,五百世界之主踱步到了他的新兄弟身边,面色淡然地开口询问到,并毫不意外地得到了科拉克斯木然地点头:鸦王侧过头来,才发现基利曼全然是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放心吧,再来一次,你就会习惯的:就像我一样。”

“……”

所以这还是个常设项目?

鸦王没有说话,但他瞳孔里的震惊被基利曼看的清楚:马库拉格之主为此露出微笑,虽然他的笑容在科拉克斯看来未免太刻意了,就像是演讲时所需要的庄重,而不是兄弟之间的真情流露。

可尽管如此,科拉克斯还是能接受到来自于血亲的善意,他的脸上漏出了一丝痛苦的狞笑:笑容真诚,却也很吃力,基利曼怀疑是因为昔日铁窗生活的影响。

于是,他没有执着于现在的成功,而是率先伸出了手。

“虽然并不是什么让人满意的正规场合,兄弟,但……”

“罗伯特—基利曼。”

“科瓦斯—科拉克斯。”

鸦王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握住了兄弟的手,在紧紧相握时,科拉克斯不仅感受到了基利曼的热情与善意,还感受到了另一些更微妙的东西:马库拉格之主的手腕被一圈由华丽的宝石雕刻所环绕的腕甲精心保护着,当科拉克斯的手指拂过这些花俏的装饰品时,他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地看过去,便能体会到这些华美之物的浮夸且呆板。

这并不体面的小细节让鸦王在心中微笑,基利曼糟糕的品味反而让他显得格外真实,也让科拉克斯笃信,他的这位兄弟绝对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谦和:他在内心里隐藏着某种自负,而这种自负,或者说骄狂,往往还会携带着如同本能般的狂暴情绪。

科拉克斯希望自己猜错了。

“你看起来对这一切都并不感到惊讶,基利曼?”

“是啊,我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淡然一些。”

基利曼轻哼了一下,他看到了他的兄弟在向他眨眼睛:结束了简单的寒暄后,鸦王调整姿态,彻底从阴影中站了出来,虽然他的面色依旧苍白且毫无表情,但马库拉格人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与兄弟之间的那种隔阂,已经淡薄了不少。

这让基利曼松了口气,心里平白无故对康拉德有了感激。

毕竟在来时的路上,他还一直苦思冥想着该如何与科拉克斯打开话题呢,而且到最后,也没有想到什么让人安心的主意:可谁曾想刚刚踏入到这个房间,他的午夜幽魂兄弟就上杆子地将如此劲爆性的话题塞到了他的面前。

眼瞅着摩根与康拉德在他们距离还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激情四射地上演着全武行,剩下的两位原体倒是再也不用担忧他们应该聊点什么了:一想到午夜幽魂为此而做出的牺牲,基利曼就不由的在心里为之引吭高歌。

太伟大了,康拉德。

在他的内心里,马库拉格人罕见地感激涕零了。

“实话实说,当我第一次目睹了摩根对康拉德的惩罚时,我内心中的惊讶其实并不比你少,科拉克斯兄弟:那时的我甚至在因为某些事情,对康拉德满怀怒气呢。”

“但在摩根动手的五秒钟内,我胸膛里面的所有怒火,就已经被她吓得一干二净了。”

“就像现在这样?”

“当然不是。”

基利曼微笑着。

“她那时候可凶多了:大概位于庄森和圣吉列斯之间吧。”

“庄森是个混蛋,而大天使则是我们兄弟中心肠最软的人。”

“至于摩根么,其实我直到今天都不曾真正理解过她的思路。”

基利曼摇了摇头,他的笑容在鸦王看来有些沉重,但并不苦涩。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即使是整个马库拉格最血腥最黑暗的审讯室,也无法更令人印象深刻:那种回忆甚至一度让我对摩根有过误解,而当我与摩根以及康拉德相处了更久一点之后,我才发现那真的就只是一种误解。”

“在我们眼里,这很可怕。”

“而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他们日常相处的方式罢了。”

“……”

鸦王没有说话。

顺着基利曼的解释,科拉克斯再次看向了摩根的方向:满地的凌乱与散布在墙上的凹痕诉说着一场短暂且激烈的搏斗,而这场搏斗的结果,则是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了私人浴室的最深处。

此时,某位阿瓦隆之主正撸起袖子,单膝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将她的黑发血亲摁在了浴缸里,钷素在她露出来的皮肤上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而低沉的诅咒声与被打翻在地、忽明忽暗的灯光,更是让科拉克斯想起了他曾和康拉德一起看过的那些惊悚杀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