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挑选一个你喜欢的家伙,一个在为人处事方面,完全符合你癖好的家伙:莫塔里安,怎么样?他一定是发自内心的,主动加入了大远征的,对吧?】
【我在您的面前,其实是有所收敛的,我在其他地方尤其是莫塔里安的面前,会更直接:我和莫塔里安之间的兄弟情深,就像是马格努斯,以及黎曼鲁斯之间的拳拳之心一样。】
+你似乎对于莫塔里安有所不满,摩根:你这是在我的面前腹诽你的兄弟吗?+
轮到摩根的笑容僵硬了。
摩根摊开双手,她的声音听起来又是如此地诚恳。
【你看,父亲,就连莫塔里安这个呆瓜,这个一直以来都受到你偏爱的蠢货,都不符合您口中的那个观点:那么问题来了,您所说的那些子嗣,又到底是谁呢?】
+安格隆也是属于比较特殊的那一个,而且他同样没拒绝……+
【……】
+……+
+你还真是做到了连一点儿的伪装都不保留。+
帝皇讽刺地一笑。
原体稍稍扬高语调,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
眼看着他的女儿理所当然地挺起了胸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吐出了一段儿就连马格努斯这种货色都不会相信的谎言,人类之主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真是久违的窒息感啊。
【我是不是您领养的?】
【因为我选择给您真相,就像您对我的那样,父亲:您将虚假的亲情给了其他人,而将残酷的真相留给了我,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啊,我只不过是在用完全相同的方法,来回报您罢了。】
+……+
帝皇双眸含锋,他的面色终于变得有些僵硬难看了。
许久之后,人类之主才有些艰难地咳嗽了一声。
+我们还是聊聊你那些的兄弟们吧,我的女儿。+
【好啊。】
摩根笑着。
【从谁开始说起?】
——————
+……佩图拉博?+
当被摩根询问到他的奥林匹亚之主的时候,帝皇先是迟疑了一秒钟,才开始缓慢地咀嚼着他的这位子嗣的名字:就仿佛他需要专门的时间,来回想起有关于钢铁之主的任何一件事情。
【是啊,佩图拉博。】
摩根往左右看了看,【帝皇幻梦号】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此地金碧辉煌,远胜帝国的任何一艘荣光女王,但它对于摩根的吸引力,却并不高:与这些华美的雕塑和壁画相比,那些被帝皇特别命令留在原地,无法在紧跟在人类之主和原体身后的禁军卫士们,在摩根看来反而还要更顺眼一些。
【我挺好奇,您是用什么办法来安抚佩图拉博的,甚至还为此将我们两个给分开了,让我留在我的战舰上,给您和佩图拉博空出单独相处的时间:还有,我的奥林匹亚兄弟现在在哪儿呢?】
+在我的图书室。+
帝皇走在摩根的前头,领先了大约半个身位。
+我带着佩图拉博,去了我在帝皇幻梦号上的一个隐秘图书室里面,那是一个连马卡多都不知道的地方,里面收藏着对于佩图拉博来说也算得上是新知识的东西:他可以在里面尽情的阅读与学习,享受全银河中独一份的新知识,来作为我对他的奖励。+
+同时,我还告诉他,我的这座图书室需要一座配得上它的大理石雕像,在帝国境内,我只能将这项任务交给他来做了:他也许会在那里待上十几天甚至更久,你需要通知第四军团这件事情。+
【啊……没问题。】
阿瓦隆之主丝毫没有掩盖自己那悠长的感慨声。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么?+
帝皇回过头来,却看到他的女儿笑得令人不安。
【没什么,我只是在感慨,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像您一样,明明差遣别人为自己打工,却还能让别人为此感恩戴德:说真的,父亲,您这套行云流水的欺骗方法,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眼馋了。】
+这不是欺骗,摩根。+
帝皇有些无奈。
+我只是在应你所求,满足佩图拉博的渴望……+
【对!我想学得就是这个!】
+……+
人类之主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的这个女儿。他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和他们前几次见面的时候相比,他的摩根是不是在有些地方,变得不太对劲了?
+你变了很多的。+
【并没有,父亲。】
阿瓦隆之主就像是早有预料般地摇了摇头。
【其实,早在我们之前几次会面的时候,我的内心就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这一次,我把这些想法给说出来了而已:毕竟您对我是如此特殊(重音),我想我也需要投桃报李,不是吗?】
+……那为什么是这次?+
【这个么……】
摩根挑衅地笑着。
【我想,即使是您,也应该理解一下我现在的处境:我刚刚从您扔来的,那个名为多恩和佩图拉博的漩涡中爬了出来,然后就被您马不拉停给拉到了这里,眼看着就要接受下一个新的任务了,我觉得任何一个正常人,在此时有点情绪波动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情绪波动?+
人类之主对于摩根那过于明显的讽刺充耳不闻,他反而是转过身来,饶有兴趣地向他的女儿继续发问道,就仿佛在摩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而蜘蛛女皇,只是对她的基因之父冷脸相待。
【有什么问题吗,父亲?】
+不,没什么。+
帝皇转回了身躯,继续领先他的女儿半个沈位,他笑声过了一会儿才转到蜘蛛女皇的耳边:那并不是一种愤怒的笑音,而是一种对于过往生活的怀念,就像在怀念某些大远征之前的事情。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和马卡多很像,摩根?+
【你说过很多次了,父亲。】
+那我要再说一次。+
帝皇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就像是在向他的女儿讲述着银河中的某些真理一样:那是一种令摩根无法抗拒、无法忽略、甚至也无法忘记的炽热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