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与你同一级别的强大灵能者,摩根:而且如果不是以命相搏,只是比拼技巧和经验的话,你和马格努斯都是不如他的,他能玩弄星球级别的时间与空间。”
【好吧,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这一点的。】
“那最好。”
康拉德应了一声,那尖锐的嗓音便突然的断绝了,而对面的摩根也是同样如此,一时间,两位基因原体就这样突然陷入了沉默与尴尬之中,竞是想不到他们还能再去聊些什么了。
毕竟,他们已经陪伴彼此快十年的时间了,能够聊的事情,也已经聊的差不多了,甚至,就在前往泰拉的这几个月里,有关于第八军团的事情,摩根也已经不厌其烦的跟康拉德絮叨过很多次了,絮叨得康拉德都有些烦了。
阿瓦隆之主甚至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些凡人的母亲想要与她们处于成年边界的孩子进行聊天的时候,所会陷入的尴尬处境:自己想要说的那些老生常谈要么已经说烂了,要么注定不会受到欢迎,如果想要找到与孩子的共同点的话,又似乎更困难。
于是,就只有沉默了,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只有在他们面前,那顶奢华的喷泉依旧在忠诚地泼洒着自己朦胧的水雾,让两位原体各自的发梢都已经沾染上了星点的露珠。
而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他们背后的那轮金黄,似乎依旧在闪烁。
“……”
闪烁得有点孤独呢。
“我们的父亲已经站在那里,超过五分钟了,姐姐,你真的不去找他聊一聊吗?”
【不急,让我再歇一会儿。】
“我觉得,你还是稍微急一下比较好:没准帝皇是想和你聊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毕竟,你现在可是帝皇的保密人了。”
“在帝皇那里,你绝对是和庄森或者黎曼鲁斯同等的存在:顺便跟你一起,在与我交谈之前,我们的父亲绝对和黎曼鲁斯交谈过了,我能闻到我们的那个芬里斯兄弟留在塔楼里面的毛腥味。”
【相信我,康拉德,他这次找我来,肯定不是想聊什么重要的事情:单单从他身边的外在来看,我就可以非常确定这一点。】
“……怎么说?”
【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就一个人,站在广场的边缘?】
“……没错。”
康拉德循声看去,发现摩根说的一点都没错:人类之主一个人站在广场的边缘,就那么若无其事的站着,仿佛一个过客,他既没有带禁军,也没有带侍从,更不用提那个大名鼎鼎的掌印者了。
帝皇就那样孤独地伫立在皇宫的角落里,只有远方的光芒万丈能够陪衬他身边的空旷,当孤冷的风从宫殿的隔间中吹过来的时候,他的发丝也会随之一同起舞,就像是冷风之中仅存的一丝柳絮。
他站在那里。
孤独地发着光。
“我甚至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你还是收起你那点不正常的怜悯心吧:这就是问题所在。】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的瞳孔之中洋溢着真理的光芒。
【我们的父亲这次连禁军都没带,这就像是一个演说家,明明都已经走到台前了,我们才发现他既没有带自动提词器,也没有带麦克风,甚至连演讲稿都没带:而偏偏他又是一个蹩脚的三流演说家,缺少德摩斯蒂尼的风范。】
“你似乎总是对于我们的父亲充满恶意且缺少信心,姐姐,这是为什么?”
【你不也一样?】
“那是因为我看到了未来,而且我现在也不这样了:在我们的父亲面前,我可是一个礼貌、谨慎、从来都不会大放厥词的好孩子。”
“你又是为什么?”
【……】
摩根眯起了眼睛,她缓缓的转过身来,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准备向帝皇走去,在迈开步伐远离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让自己的声音顺着风声飘到了康拉德的耳边。
【我已经习惯了。】
【我已经习惯于对帝皇保持恶意,保持谨慎,保持忌惮与略微敌对的心态,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完全的信任他。】
【因为……】
【……】
【因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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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个胆小鬼。”
直到摩根走远之后,康拉德才敢咧起自己的嘴,压低了声音地嘲讽着,接着,他向前一步,俯下身来,也想要在喷泉中洗一洗自己的手,毕竟还有果汁的残留在上面。
【我劝你最好别那么干,康拉德。】
可还没等康拉德弯下腰来,他的身后就传来了摩根的呼喊声,转头望去,只看到已经走了一半路途的阿瓦隆之主转过身来,朝着她的血亲挥了挥手。
“……为什么?”
康拉德大喊的,而摩根的回应也同样的响亮。
【因为那水里有金箔……还有金粉!】
“……”
“草,还真有!”
午夜幽魂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满手的金屑,直到此时,他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喷泉:只见数日不尽的黄金被磨成了细粉,飘荡在这温热的泉水之中,伴随着汹涌的潮流而在空气中肆意的游荡、起伏,直到让这个典雅的人工水景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移动金泉,充斥着说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