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这里就要发生一场谋杀案了。”
【谋杀案?谁和谁的。】
“我和你也说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会是那些卡利班人的:全父在上啊,他们的那艘战舰现在跟座闹鬼的墓园没什么区别了,上面全都是莫凯的使者、死人,以及那些连死人都不如的玩意。”
“我们的那个兄弟已经有点魔怔了:他让我感觉到瘆得慌。”
【……庄森?】
“……”
“是的,庄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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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摩根的舰队逐渐靠近了死寂群星的中央地带时,她知道了前线之前所传回来的情报,也并非是完全准确的,而是有着一些让人感到欣慰的误差。
由庄森和黎曼鲁斯所组织的主力舰队,的确在一系列的鏖战与变动中遭受了极其惨重的损失,事实上,像这样的损失,已经完全可以覆灭一些规模较小的阿斯塔特军团了:所幸暗黑天使和太空野狼都是规模颇为巨大的一流军团,才能在如此血战之后,保留下足够继续作战的规模和战斗力。
但在这接连不断的惨胜如败的背后,卡利班的雄狮也的确将战线不断的向前推进着,以【曙光女神号】为核心的破晓者舰队一路经过了不计其数的,被焚烧殆尽的荒凉世界,数量之多甚至超过了摩根所见过的最焦灼的战场。
它们都是两个军团无可争议的战果:来自于帝国的利刃已经刺入了这个疯狂王国的最核心处,它的锋芒上同时沾染着忠诚者与叛乱者的鲜血,都是殷红色的,分不清彼此,也无需去分清。
当摩根与她的军团抵达了最前线的时候,他们恰好赶上了这场战争的最后一幕:背叛者所藏匿的星星已经在星图中被点亮了,讨伐者的大军正在全员集结,帝国的怒火即将在这星炬都无法照耀到的世界所遗忘之处,燃起炼狱。
而破晓者军团,就是这股怒火的最后一部分组成,蜘蛛女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用鸟卜仪遥望着停靠在星系中央的帝国舰队:它们正围绕着一颗巨大且冰冷气态行星四周,停靠在那些临时所修建起来的宏伟建筑身侧,那里堆砌着讨伐部队的全部补给。
高耸且巨大的缆索管道将两个军团的舰队分割开来,而【不屈真理号】与【哈拉芬凯尔号】则是占据了庞大舰队的两极,宛如两个处于同一个屋檐之下,却心生间隙的血亲兄弟一般。
破晓者的舰队没有丝毫隐瞒自己行踪的想法,而他们的盟友也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欢迎:那些守备在外围的舰队们让开了道路,令庞大的【曙光女神号】能够一刻不停的顺利前进。
直到这时,摩根才嘱咐她的室女座,去叫来旗舰上的另外两位基因原体,以尽快开启终结这场战争的军事会议,但就在她的侍女刚刚离开的时候,一封来自于【哈拉芬凯尔号】上的通讯请求就浮现在了摩根的面前。
那是黎曼鲁斯。
摩根没有犹豫,便通过的这个请求,下一刻,芬里斯之王那过分沧桑的面容就浮现在了蜘蛛女皇的眼前:哪怕是全息投影自带的美化功能,也无法遮掩住黎曼鲁斯瞳孔中的血丝,而他的金发和胡须则都以一种狂放的姿态肆意增长着,看起来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认真的梳洗过了,那身盔甲上的斑斑血迹也在印证着这个观点。
他的右手依旧紧握着那柄酒神之矛,而左手则是紧握着已经洒了一半的酒杯,无数杂乱的酒桶在他的身侧与身边堆成了一座腥臭的小丘:哪怕隔着全息投影,摩根也一样能闻到那股冲天的酒味儿。
但如此的豪饮却完全没有让芬斯的狼王喝醉,事实上,他看起来反而更为痛苦了,神经上的麻木直接加剧了精神上的感官。
【伱喝了多少,黎曼?】
摩根皱起了眉头。
【大战在即,这可不是迎接战斗的最佳状态。】
“我知道……”
狼王低声的嘟囔着,在他的胸膛中,散发着雷鸣般的震动。
“我比你要更为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摩根,这点酒连让我假装喝醉都做不到,自然是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的,有这个时间,你倒不如去在意一下庄森,他的问题比我要严重多了。”
【你的问题也不轻,黎曼: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借酒消愁罢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
“……草……”
“……”
“我损失了几个狼主,还有不少跟我从芬里斯上走出来的兄弟,以及那些泰拉人:这多多少少给我的军团造成了些许的困扰,但还不至于到达伤筋动骨的地步。”
【因为庄森那里更严重?】
“……”
“是的。”
“说实话,暗黑天使的伤亡已经大到连我这个外人都已经看不下去了:曾几何时,庄森的手下可是拥有着整个帝国规模最大的军团,现在,第一军团恐怕连巅峰期的一半都达不到了。”
“你想象不出来,摩根: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那些泰拉裔的战士,我亲眼看到一个又一个暗黑天使的阵列就那么消失在了战斗之中,庄森手底下的不少战舰现在就像是一座座鬼城一样。”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只是数量上的伤亡,还不足以击垮我们这些原体,真正的问题在于暗黑天使的内部:我不清楚他们军团之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显而易见的是,整个第一军团似乎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分裂状态之中,这种状态现在还不明显,但足以影响到接下来的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