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战帅的真正担忧就是在这里:这是一个毫无制度规划,毫无权力限制的岗位,它在理论上的管辖范围实在是太空泛了,完全没有确切的边界,一切都要看这个岗位拥有者的自我发挥。】
【代替帝皇指挥大远征:这句话所蕴含的能量,如果完全发挥出来的话,那就是在塑造第二个人类之主,就能让战帅在理论上的权力凌驾于所有军团,整个帝国,甚至是整个银河系之上,如果战帅本人能够发挥出这些权力的话。】
【而荷鲁斯,恰恰是那个有能力、有手腕、有权威、甚至是有野心将这个理论上的权力完全发挥出来的人选,他成为战帅既是众望所归的结果,但也会是五百世界具有潜在危险性的噩耗。】
“噩耗?”
此言一出,尤顿女士那原本冷静的瞳孔,就有些崩坏了:这个词语明显触及到了,她灵魂中某条最深刻的底线。
也许在外面看来,尤顿女士只是基因原体的养母,以及基利曼的内务尊主,但实际上,她还有第三个隐藏的身份:他是马库拉格乃至整个五百世界在基因原体身旁的代表,在必要的时刻。她会代替整个五百世界发声,提醒着基利曼不要因为对于帝国的忠诚,而违背了他对奥特拉玛的统治和诺言。
这是一种忧虑,也是一种对未来风险的预防:毕竟基利曼的身份正在被极限战士之主和奥特拉玛之主这两个位置所不断撕扯着,前者象征着人类帝国、帝皇、统一的银河以及让基利曼离开五百世界,奔向更大舞台的可能性,而后者则意味着整个奥特拉玛的人民,意味着那些时刻担心着他们的统治者会被帝皇抢走的马库拉格人。
作为一个纯粹的马库拉格本地人,尤顿自然是支持后者的,事实上,她对于人类之主并没有更多的好感:在她的眼里,那只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把她的养子抢走的,远在神圣泰拉的陌生人。
而现在,尤顿在基利曼的话语中,闻到了类似的密切性。
“说的详细一点,罗伯特。”
她不由得出言催促的。
基因原体有些烦闷的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怎么说呢,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战帅是一个在理论上没有权力边界的职位,而荷鲁斯是一个能够将这种理论上的权力完全发挥出来的人,也就是说:如果荷鲁斯成为战帅的话,他有一定的可能性将会插手极限战士军团,甚至是五百世界的内部事务。】
【毕竟。虽然我一直在宣称荷鲁斯是我的朋友,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对我是存在着一些提防的心理的,这种心理也许是来自于五百世界的强盛和不断扩张,而在成为战帅之后,处于地位上的对立和职责上的原因,这种心理肯定会愈加的发展壮大。】
【更何况,坦白来说,我的那位克苏尼亚兄弟也并不是一位纯洁无暇的人物:他热衷于在各个军团中培养自己的拥护者。就像第十九军团已经完全成为了影月苍狼麾下的一个突击队,荷鲁斯完全有野心运用其作为战帅的权力,而在他的这种野心面前。五百世界的利益可能会受到损伤。】
“为什么?”
【因为就像我说的那样,战帅不仅仅是一个军事上的职责,同样拥有着极大的政治上的权力,虽然这种权力是隐形的,看不见的,但它又是真正存在的,是依托于人类帝国现在整体上的先军政治,所产生的畸形胚胎。】
【坐在战帅的位置上,荷鲁斯有一百种方法,能对五百世界施加自己的的影响:这些方法也许不会太粗暴,甚至不会太明显,但往往就是这样的隐晦的手段。开始让我更为头疼,因为我甚至都找不到拒绝他的正规理由。】
【更有甚者,如果站在整个帝国的角度来思考的话。荷鲁斯的这种决定甚至可以说是正确的,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像五百世界这样的存在,肯定是需要遭受到一定的削弱的:我想这也是摩根会向我提出那个意见的原因,毕竟在她的手里同样存在着远东边疆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相通的。】
“……”
尤顿女士是沉默的,她不得不花上漫长的时间,来镇压自己的惊愕,并消化基利曼话语中那些巨大的信息量:当他再一次选择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踌躇。
“这……你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可能性,不是吗?”
“如果何鲁斯成为战帅,他可能会对五百世界动手,但也有可能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是的,我所说的这些,都只是一个猜想,一个假设。】
基利曼点了点头。
【但是女士,作为五百世界的统治者,同时作为马库拉格的执政官,又或者,作为一个政治家,我怎么可能把这些切实的利益,寄托在对于一个兄弟的幻想上?这种保障实在是过于虚无缥缈了,无法让人安心。】
【我必须有些更为实际性的手段来保护整个五百世界的利益,而这也是我在犹豫的主要原因:在摩根与我的上一次交流中,我们谈论过这个话题,她向我讲述了一个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