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项事业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归功于基因女王与她的奥特拉玛血亲那一模一样的,却又在实际效果上会稍稍落入下风的脑内多线程处理系统,第二军团之主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而当奥西里斯灵能种在银河间彻底消失的时候,蜘蛛女皇也已经大体地推理出了,她该如何与她的血亲进行再一次地交流,于是她没有什么犹豫迟疑,便立刻地来到了午夜幽魂的囚笼所在地。
她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一个足以在康拉德的强悍心灵之中,敲出一丝裂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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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精神世界中,拥有着非常可怕的存在,以及随之而来的可观财富,我的寄生虫兄弟。】
正当康拉德闭上眼睛,麻木地任凭着他的血亲不断拖行着他的时候,摩根的话语就像是突然塞进了衣领中的冰块一般,让他猛的睁开了眼睛,甚至顾不得他那虚拟皮肤上如假包换的摩擦和痛感。
摩根在诉说,摩根在笑,她颇为随意地开口,但是灵能宗师的身份却又让她的笑谈请起来就像是不可反驳的世间真理。
【但很可惜,我的兄弟,你对精神的掌控力却烂透了,充斥着一种难以理解的愚蠢、软弱、盲目和自欺欺人,也就比马格努斯要强上一点点而已:这太糟糕了。】
【你的弱小直接导致了最糟糕的结果:那原本能够给你同时带来好处与坏处的预言能力,现在几乎变成了纯粹的劣势,你根本不知道如何从这种能力中谋利,只能像个遭受侵犯的小姑娘一般,闭上眼睛流泪,然后举手投降。】
“……”
康拉德面色有些难看,但还不至于酝酿出愤怒,他只是在冰冷中带着几丝不解地看向摩根,好奇她谈论这些的原因。
摩根没有理他,她挥手在面前塑造了一个传送门,便把她的血亲暂时放在了地上,直视着午夜幽魂的眼睛,继续着自己的侃侃而谈。
【我记得,你刚刚似乎和我倾诉了一个问题。】
【午夜幽魂强大,而康拉德则是弱小的?】
科兹没有回话,也没有露出明显的羞耻,他只是点了点头,而他的沉默则是引来了摩根的微笑,那似乎是一种嘲讽,又似乎是一种面对极致愚蠢时的无奈叹息。
【某种意义上,你说的其实并不算是错的。】
【午夜幽魂强大,而康拉德则可以是一个软蛋。】
【不过,告诉我,我亲爱的寄生虫兄弟:你觉得,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呢?】
摩根的话语似乎蕴含着某种过于明显的陷阱,但是午夜幽魂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它。
“父亲,我们的父亲。”
他开口了,声音中竟是一种宛如孩童般的不满。
“他将我塑造成了这个样子,这个矛盾且可笑的现状:一方面,我既要因为我的天性,我那无法彻底掌握的嗜血**,而饱受煎熬,但另一方面,他给我的使命却又在无时无刻得命令着我,去用鲜血与痛苦去完成那些事情。”
“他需要一个午夜幽魂,但他却做出来的一个康拉德:这是他的罪行与玩笑,这是他那全知全能的能力之下,最丑陋的恶意,而这种恶意将伴随着我的一生,将我的所有审判撕裂成遍布污点的笑话。”
“这就是他的罪行:既然他需要一个没有感情的法官,那他又为什么要给我情感,又为什么要让我渴望鲜血,他明明可以抹去这两个不应存在的东西,他能做到!但是他没有做!”
“他创造了午夜幽魂,一个寄生在他恶意之中的怪物,并将其放逐到了他亲手打造的地狱之中,让软弱和鲜血折磨着他的造物。”
“这就是:我们的父亲所做的事情,这是错的。”
【的确是错的。】
摩根点着头,她花了一瞬间来吸收康拉德的话语,并且从那些絮絮叨叨的抱怨和宛如噩梦胡言的低语之中,准备地抓住了午夜幽魂的真正思想。
【简单来说,你困惑于一件事情:既然我们的那位基因之父是全知全能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在塑造你这个无情法官的时候,加入不必要的情感与嗜血,从而让你的人生变得像现在这样,一塌糊涂?】
“……”
科兹没有承认,但他最终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安静的,有些期待地看向了自己的血亲: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摩根终究是与他同级的存在,他渴望着那个从她口中所说出的答案。
但摩根没有用语言回答他,她只是微笑着,再一次将午夜幽魂的脖颈抓走,拖走了他,一头便扎进了传送门之中。
摩根很清楚:言语是不可能打动午夜幽魂的。
他需要现实,需要真切发生在他面前的,血淋淋到让他无可驳斥的现实,他需要被这些现实不断地痛击着,直到他不得不从他的自欺欺人中醒来。
毕竟归根结底。
言语无法唤醒装睡的人。
但殴打可以。
而现在,摩根就打算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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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传送门的波动,蜘蛛女皇把她的血亲扔到了一片昏暗的废土之上:这里正是她的国度,是她内心之中的精神世界。
他们降落在高处,能够轻易地俯瞰到大半的荒原,以及远方的黑色苍穹之上,那不断争斗的三股风暴:混沌诸神的力量是如此的可怖与不可知,尽管它们的意志已然沉睡大半,但即使是那本能一般的缠斗与争锋,也足以轻而易举得毁灭凡世之中的无数个星系,荡下取之不尽的滔天浩劫。
【现在的它们很安静:如果是在我刚刚拥有意志的时候,风暴要比现在酷烈百倍,终日都不会有任何的停歇,我甚至一度想要摧毁我的智慧,来摆脱这些痛苦。】
在把康拉德带来这里之后,一切似乎变得简单了不少,摩根甚至不再需要钳制她的血亲,她大可以坐在一旁,翘着腿,任凭午夜幽魂望向她的心灵苍穹上,那不可名状的风暴与存在,那不断与蓝色和紫色的飓风相对抗,甚至有一些疲于奔命的金色巨剑。
科兹望着那一幕,他坐在了地上,双手似乎在颤抖,而在他的身后,摩根的话语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温度,却在带来前所未有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