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骨除疮,大人光是听着就觉得疼,何况是一个小丫头呢?
饶是秦流西点了小丫的昏睡穴,在她剔除骨头上的腐肉,刮除那毒疮时,小丫依旧疼得醒过来,痛苦大哭。
蛊婆婆心疼得眼圈泛红,把她两个乱抓的小手握住,免得她动得厉害反而伤了自己。
秦流西拿了一颗灵果掐碎了塞到她嘴里,又点了麻穴,这才加快了手中动作。
刮除毒疮后,又用清水清洗过,洒上金疮药,乌阳老族长也带着草药回来了,两人搭手,调配药膏敷上,还煮了一碗疏风解表祛邪的汤药让小丫喝了,这才使得小丫安静下来,吮着手指睡过去。
秦流西看着她眼睫毛上沾着的泪珠,吁了一口气,看向被困住默不作声的孟沉香,道:“看到她的痛苦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知道什么呢?”
孟沉香强辩:“不是我非要附在其中,这也是她那个禽兽爹造的孽,弄死我的时候正好被她娘看了个正着,吓得早产,我死后带怨,这怨气带着魂自然而然的就落在小丫身上,谁想到她骨头长了个毒疮呢。还有,要不是我用鬼力封住这毒疮,她这个毒疮早就发大,骨头都烂掉没用了。”
秦流西眯了眼:“你死的时候,她才早产?你几岁。”
“十二。”
“刚好一个轮回。”秦流西也不知该叹这说孽缘还是别的了。
秦流西问:“你如今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
孟沉香气势一凌,说道:“我是被那禽兽曾秀才哄骗到学堂里没的,我爹娘估计还不知道我没了,到处找我呢……”
她说着低下头来,眼里流出血泪来。
秦流西沉默了。
连带着对她心里有气的蛊婆婆也跟着沉默,眼里有些怜悯。
乌阳便道:“小丫是在咱们寨子山脚的雪地被蛊婆婆找到的,这曾秀才家怎么扔了?”
“还不是她祖母嫌她是个丫头,养了半年还是身子骨孱弱一副养不大的样子,还天天啼哭,趁着她娘被吓得神志不清卧床时,就把她给扔了。”孟沉香语气满是不屑。
“那你们是同一个村子的?在哪?”
“是三杨寨。”
乌阳看向秦流西,解释道:“这三杨寨距离咱们寨子不远但也不近,有百里远。”
秦流西点点头:“回头我把你送回去。”
孟沉香一喜。
蛊婆婆却是抱紧了手中的小丫,低头看着,也要把这孩子送走吗?
“您放心,小丫被您捡到了,那是她的福气,您养着吧。”秦流西再看小丫,叹道:“她已经没娘了。”
没娘,就算她爹活着,又有那样的祖母,回去不过也是个死字,更不说那样的爹也不配为人爹。
蛊婆婆松了一口气,看向秦流西的眼神满是感激。
乌阳就趁机替秦流西开口,想要一只金蚕蛊用于解毒。
秦流西也把他们商讨的法子给说了一遍,诚恳地问:“您是玩蛊的好手,还请您不吝赐教,这法子是否可行?如果可行,能否请您帮忙把黄金蝎和金蚕蛊炼制再用以解毒?如果您不舍得,毒解了,那蛊虫您可以带回去,我只需要帮权璟解毒就行。他祖辈皆为武将,一直守护着我大灃国土百姓,这样的人才能活着,也是大灃百姓之福。”
蛊婆婆的眼神有些软,道:“你且把黄金蝎取来,我这里有一只即将成蛊的蛊母,只要将其投放进去,即可炼出带有黄金蝎毒液的蛊母来。”
秦流西惊讶:“已经快成了,还能继续投放毒虫?”
“本来炼蛊就是要持续投放毒虫,每隔一段时间把死了的毒虫取出再投新的,如此周而复始,才能炼出性烈且毒又强大的蛊母,若你如今拿来那黄金蝎,两者厮杀,谁赢谁就是蛊母。当然,这里还有炼蛊的特殊技艺和口诀,非我族类,不可轻易尝试。炼蛊最容易反噬,一旦蛊被破,炼蛊之人也会遭受反噬,这是天道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