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富财搀扶着妻子的手臂,两人看着秦流西手上的那只小泥人偶,都惊得脸色发白。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狂咽唾沫。
这实在是不到他们不害怕,那巴掌大小的泥人偶穿着红肚兜,光头,五官俱全,可诡异在它的一对眼,是用朱砂点的,嘴角还斜斜勾着,显得特别诡异。
这样的泥人偶哪怕是他们这样的肉眼凡人看了,都觉得它是个邪物。
而在秦流西的眼里,却是泥人带煞,她眸子一眯,手起,还没等她来得及动作,一缕怨煞自泥人蹿出,尖啸出声,直冲着秦流西身边的滕昭而去。
“孽障尔敢!”秦流西厉声一喝,想也不想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向那怨煞弹去。
她快,那煞气更快,已撞到滕昭这里,岂料,刚一近身,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而滕昭胸前,有一道金光划过。
秦流西的镇煞符已经追到,把煞气一卷,她口念诛邪咒,从腰间拿下一串以杨柳枝串成的小帝钱,抽了过去。
“嗷嗷嗷,嘤嘤。”那被镇煞符卷着的煞气被抽中,尖利地惨叫,煞气打散,渐渐地显出形来,把在场的邓富财两口子吓得躲到床角去,瑟瑟发抖。
太,太凶了!
也不知是说那怨鬼还是秦流西。
“叫你敢伤我徒儿。”秦流西又是一抽。
那东西又一声惨叫,形体全现,是一具小小的女鬼婴,哭得惨兮兮的求饶。
秦流西却并不动情,敢吸人精气,哪怕是婴胎,也不是好东西。
她又抽了几下,那女鬼婴魂都快散了,她才没有再下手。
“说,你是什么玩意,怎么会附到泥人偶身上,又是怎么的害人。”秦流西厉声喝问。
鬼婴哇哇大哭,眼看着秦流西又举起柳枝小帝钱,她不敢再哭,惊恐地说着‘婴语’,以魂传递自己的来路。
“……天师,我是冤枉的,我就是太怨了,我没想要害人,我真的只是个宝宝啊。”鬼婴惨兮兮地哭。
“废话少说。”
鬼婴瑟缩了下,道:“我真是被害的,这泥人偶,是女娲庙那慈真妙人掐起来放在女娲娘娘神像下供奉的。”
“女娲庙?”秦流西看向邓富财:“这里有女娲庙?”
邓富财一时没想到这个庙,邓成氏却是知道,说道:“有的有的,就在陵县,也是慈庵堂附近,有个庙叫女娲庙,听说香火极灵,庙祝法号慈真妙人,号称送子娘娘,许多人求子都往那边去。”
“那你可知,这泥人偶是女娲庙供奉的?”秦流西抬了抬手,露出手上的泥人偶,道:“泥人点眼,赋魂寄生,这有阴魂寄体,便成邪煞,它们安分倒罢,若不安分,就是吸人精气,像这小囡囡一样。”
邓成氏白了脸,说道:“我,我从没去过那个庙。只听过香火很盛,多是妇人前去求子,请神物回去供奉,就会有子。这所谓的神物,难道就是这泥人偶吗?”
秦流西眉头皱起,感觉有点不对。
这泥人就好比纸扎人,点眼赋魂,阴魂寄体的话,就是邪煞也算是有了生命,若拿回去供奉,那妇人有了孩子,也有别的亡魂投胎了,它是怎么回事?
秦流西看向鬼婴:“怎么回事,这泥人偶既然是被人供奉,你是本来就附在其上还是别的?”
鬼婴想到自己的遭遇,怨气顿时凌厉,煞气又再形成小漩涡,秦流西脸一沉,又举起了杨柳枝小帝钱。
那鬼婴见状,又按捺住了。
“天师,我也不想吸人精气,实在是不想再被一次次的打下来滃死了。”鬼婴哭着说。
鬼哭本来就可怕,鬼婴一哭,更是尖利刺耳,邓富财他们两口子都捂住耳朵,抖成了筛糠。
秦流西不得不给他们砸了两个护身符过去,两人捏着符跟捏住了救生绳子一样。
鬼婴道:“女娲庙中,但凡点了眼的泥人偶都有婴魂,我被枣子庄一户叫袁二家的媳妇请回去日夜供奉,瞅着机会,袁二媳妇一有身孕,我便抢先投胎。第一次,我以为我可以做人了,只是到了六个月时,袁二媳妇去女娲庙还愿,从慈真妙人嘴里得知我是个丫头,就拿了药回来把我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