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人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想过要是对方不让把人接走,就闹一场好了,毕竟人是自家的,对方哪有不让接走的道理?
可却没想过,那个药,得拿银子来买,这不是已经给银子吗?
“这,这不是已经给过了吗?”高婆子指着孙女的脸问。
秦流西道:“这贴药,是我半卖半送的。称不上给,噢,你刚才给了多少银子?”
她后面的话,是问高娘子的。Μ.
高娘子脸上滚烫,道:“二十九文。”
半钱银子都没有,更别说那什么千两一贴药了。
饶是如此,高婆子也心疼得不行,想也不想就骂:“你疯了吧,二十九文你也敢说花就花……”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对,瞥向秦流西他们,见他们似笑非笑的,老脸一烫。
她也是厚脸皮,腆着笑脸道:“听说你是路见不平才帮俺家孙女治伤的,小贵人你好人做到底,就把药送给我们呗,菩萨会保佑你的。”
叶掌柜气笑了:“上万两的药说送你,你这人,是豁出一张老脸不要了才敢说的吧?”
“那她干嘛要帮俺孙女治,多管这个闲事。”高婆子嘀咕:“我们也没这个银子,这不是治一半不治一半,帮人洗湿了头还没法弄干了。”
司冷月心中一寒,道:“人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
不知感恩便罢了,竟还怪起恩人多管闲事来了?
秦流西负手而立,脸上毫无波澜,仿佛没有被这不要脸的给影响到。
“她留在这里,便给她治好,既然你们要接走,那她是死是活,也与长生殿,与我无关了。”秦流西冷淡地道。
“可是……”
秦流西看向高婆子,道:“小老太,我还看你印堂发黑,近日似有血光之灾,小心便宜沾不上,反成灾。还有你眉头带箭,尖酸刻薄,嘴巴漏风,爱贪小便宜又斤斤计较,当心晚年无福,一辈子清贫。”
“你,你说什么……”
“想要把药拿走,不就是因为涂家人许了好处你们?”秦流西上前一步,气势全开,眼神狠厉:“怎么,觉得我是个好人,能傻着把药给你们拿走,好让你转卖换取真金白银么?”
她气场一开,高婆子立即怂了,白着脸身子发抖。
这,这公子是个狠人!
高婆子脑子里生出这么一个认知。
秦流西看着他们,嗓音低沉,却是铿锵有力:“回去告诉涂家人,这药,不管他们花多少银子,都拿不到,就别白费心机了。”
她转过头,看着高娘子道:“还是那句话,孩子在这住下,我能给她治,旁的,不能。”
高娘子使劲点头,跪下来向她磕了几个响头,道:“公子,我明白的,我不怪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都记住了。”
秦流西对叶掌柜道:“让他们走。”
叶掌柜招了两个伙计,开始赶人。
高婆子看长生殿的人如此强硬,也不敢强留,只是脸上带着不甘,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司冷月跟着秦流西回到后堂,问:“你真就不管了?就让他们把那孩子带走?”
“你也说了,我和长生殿,没有理由能把孩子留下。”秦流西道:“放心吧,既然我答应了,自然会做到,燕儿不在,我也有法子给她换药。”
司冷月想到她的手段和本事,按捺下来。
秦流西却反睨着她:“看你一副冰山美人的作派,却不曾想,竟也是副热心肠。”
司冷月一怔,又恢复冷脸,道:“司家五十年前死绝了最后一个男丁后,生下的都是女子,也只能女子当家,招赘为婿,代代相传。到我这里,也是一样,自然看不得姑娘受苦。”
秦流西看她语气带了一丝无奈,也不说这话题,道:“孩子被他们带走也好,虽见难,可这死气却是散了些。”
“怕就怕涂三奶奶恼羞成怒而迁怒于她们,使得她们再受苦了。”司冷月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