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雷鸣的进士老爷,既是年有为的同窗,也是府城人士,家中薄有恒产,在得病之前,也是对妻儿父母孝顺体贴的人,却不曾想,中了进士,却换了个人,脾气也变得孤僻清傲。
秦流西就觉得奇怪了,道:“真如你所说,换了一个人的话,你打算寻求我帮助,他难道不知?”
若当真附身夺舍,那人应该很慌才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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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雷兄向我求助的。”年有为苦笑道:“他虽然越发不像从前,但也有正常的时候,有一日他便向我请求,让我找大师驱邪。只是这话才说一句,他又变了,你是不知,他一变,那眼神瘆人得很。”
秦流西若有所思,这应该是夺舍无疑了,真正的雷鸣灵魂尚在,却被压制,所以清醒时间不长,一清醒就向好友求助。
“少观主,你说我这同窗的怪病,能治不?他考了四次,才中了进士,要是这样……那这几十年读的书,怕是白瞎了。”
秦流西反问:“以你所见所知,这雷鸣的才华可当得了他这名次不?”
年有为一怔。
“我不说他考了几次均落榜,只看他前面几次落榜名次,再看如今中榜名次,你觉得以他的才华当得住这名次么?”秦流西意有所指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读书写字也是一样,行文亦是如此,都有自己的习惯,他这次的呢?”
年有为的脸色微微发白。
秦流西这话只差没说雷鸣这次会试,是他体内的人代他考才会中的了,这如果当真如此,被发现了,功名取消不说,连举子的功名也会褫夺,这辈子再与官场无望了!
不不,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谁能信呢,毕竟进考场的人,确实是雷鸣没错,谁又敢肯定他换了芯子呢?
“如果相差甚远,那只怕这次真正考试的是另有其人,所以你也不必过于在意他这书读的是否白瞎了,倒不如担心他为官,会否有那才华能力为百姓谋福祉。”
秦流西说着微微一顿:“当然,一个好官未必就一定是进士出身,举子出身也能当好官做好事,端看读书初心如何了。这个暂且不说也罢,你那个同窗能否救回来,还得先见到人看看怎么回事才能论,如今不过是我们胡乱揣测罢了。”
年有为一喜:“您愿意接这个事?”
“你都说我们有善缘了,看看无妨。”秦流西浅浅地笑。
年有为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这就去他家,说起来也是真巧,我们昨日才到府城,您今日就到了,雷兄果然有善缘。”
秦流西看他满脸轻松的样子,泼了一盆冷水过去:“你也别高兴太早,如果当真是夺舍,你那雷兄的魂儿还在不在都难说呢!”
这野魂是个好的也便罢了,还能一体双魂共生,但时日久了,肯定会有一方会更强些,强的压制弱的,终有一天这弱的会被吞噬消弭。
年有为脸一白:“这,这个……”
“先过去吧。”
……
雷家一片愁云惨雾。
雷鸣连续考了四届春闱,终于中了进士,这是光宗耀祖改庭换面的天大好事,本就该喜气洋洋的,欢天喜地的迎着雷鸣归来,阖家团聚,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雷鸣的变化太大了。
他虽然仍作出一副体贴孝顺温和的样子,但母子连心,雷母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儿子还是那个熟悉的儿子,可这细微的肢体动作习惯,却让她觉得尤其古怪和生疑。
这次会考归来,他怎么喜欢无意识地翘手指了?
同样察觉不对的还有雷鸣的妻子黄氏,多年同床共枕的枕边人,又育有一双儿女,如今女儿都快嫁人了,她怎会不了解夫君,而雷鸣的刻意造作,让她极其不安和感到恐惧。
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她怎么可能对他恐惧呢,这个想法让黄氏觉得胆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