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怡郡主府弄出来的动静不小,秦流西想到宋姿莲的死相和信阳王府的打算,不遮掩就算了,还给蔺相和承恩侯分别送了个信。
玄冥是信阳王府的供奉,用邪术咒害皇后,虽然玄冥跑了,但这罪名要如何安在信阳府上,想来他们会想办法的,而宋姿莲那样惨死,这事同样可拿来做文章。
蔺左两家是姻亲,自家孩子险些遭了思怡郡主这毒妇的黑手,现在抓住了把柄,自然往死里攻讦,还让宋家这苦主告御状,状告思怡郡主残害有孕的妾室云云,再加上牵联沐皇后一事,思怡郡主很快就被抓到了大理寺的大狱里。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蔺相要拔信阳王这颗毒瘤,自然要趁他尚未反应过来时,立即把之前查到的一点关于信阳王想要造反的证据呈递上去,然后彻查。
造反这样的词,是每一个天子最不能触碰的雷池底线,哪怕如今的圣人已经把自己当仙人,他也不能容忍有人想反自己,动摇自己的宝座,再加上‘国师’来了一句荧星下坠,主帝王有祸,他立即就信了,封钦差,查!
思怡郡主和信阳王世子就这么作为嫌疑人先被关进了大狱,本以为审问会遇到些阻滞和麻烦,但思怡郡主在遭遇了被秦流西拖进三清铃召来的鬼阵时,人已半疯,心理防线早已崩溃,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事都说了,包括五行贵子一事。
世间还有这样的邪术,阴损恶毒,信阳王府这是想上天啊,大理寺不敢隐瞒,呈报上去,这下可好,钦差还没完全到信阳王的地盘,圣人又下了抄信阳王府的旨意。
在圣人心里,信阳王造反是不是有实打实的证据并不重要,关键是有个由头抄他,反正一个外姓王,能少一个是一个,收回来的封地还是自家的,大赚。
所以现在信阳王想造反,此时不抄不定罪不让他天凉王破,更待何时?
这就是皇权!
这就是君主,就像从前的秦家,或者无数的张家李家,被圣人恶了,想抄你,无需多实在的罪名,只凭他的一张天子嘴!
一朝风云变,思怡郡主从高高在上刁蛮跋扈的郡主变成了阶下囚,无数人拍手称快,尤其是恨不得亲自把她刮了的蔺青棠夫妇俩。
“便宜她了!”蔺青棠冷哼一声。
就因为这毒妇的嫉妒心,她家宝贝姑娘,就遭了一个大罪险些连命都丢了,还不得不来寺庙里养生。
秦流西收回把脉的手,摸了摸小慧晗的发顶,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下手的人已经死了,罪魁祸首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你们就不必做什么了,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嗯。”
秦流西又道:“孩子已无大碍,也可以回城了。”
蔺青棠一喜,道:“二月龙抬头之后我们便回去,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是孩子有点福报。”秦流西笑着捏了捏孩子的手,和她寒暄几句,自去寻玉佛寺的惠全。
惠全正带着一个小沙弥在敲木鱼,那小沙弥的头光溜溜的,已经有了两个戒疤,眉清目秀的,见了秦流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眨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