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见过女儿就厥过去了,惊得薛伯振魂都丢了一半。
好在秦流西医术也在手,一番诊脉,便知是急气攻心,又多日忧思郁结,导致夜不成寐,肝火上升,如今还在严寒天赶路百里前来,可谓身心疲累。
薛夫人是把自己闷病的,幸好她往日乃是将门出身,也有练武,身体底子在,只要仔细调理,郁气化开,便不是什么大问题。
秦流西暂时没开药,只给她行了一遍针,拔除了身上的寒气,然后点了一支安神香,给了薛伯振一些药膏。
“夫人身心俱疲,最需要还是睡一觉,如今又受了大打击,醒着怕是会因小姐如此而激动难安。贫道给她拔了体内寒气,又点了安神香,这睡上一觉,养养神,这药膏给她抹磨破的大腿,之后再给她开个药方。”
薛伯振被这熨帖给暖到了,接过药膏道谢:“有劳大师。”
秦流西说道:“贫道去取神前香灰,那百福被,你让人赶紧安排。”
薛伯振也知紧急,百个童女子,其实放在平时,并不算多,但要识别对方是不是真正的良善之人,却并不容易。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一派温和良善,但背地里,却是心思阴暗歹毒之人,惯会装。
而在短短一天找到这真正的百个良善童女子,就需要人力物力调查。
现在,已经是月朗星明,距离天亮也就三几个时辰的时间,要赶在日落之前备好,时间其实很紧。
薛伯振把药膏交给了后来才赶上的婢女上药,自己则下去安排,要寻人,只能上县城,找衙门的要户籍,划出未婚的人,再从中查探人品。
亏得他自己本就是高官,哪怕让人敲开了县衙的后门要户籍,这县官也没敢哼一声,十分配合。
这边薛伯振让人去找人,秦流西则是留下滕昭和小人参在这看顾薛予瑛,还用愿力给她点了一盏长明灯护着,这才走阴路回清平观。
她本想去城隍庙那边取香灰,但考虑到这两年南县那边的日子过得不如前,拜城隍的人也不多,香火不够,愿力自然不够足,这才回去清平观。
今夜守香火的是三元,听到殿内有动静,正在入定的他一下子就睁开双眼,看到秦流西时,连忙站了起来。
“观主。”
秦流西走上前,道:“今晚你守香火呢。”
三元点头,又从神台上抽出三支香递给秦流西,道:“这阵子观里都在施粥,而且因为北边闹雪灾,南边也是天气严寒,有不少人无家可归,来到观里,还有流民藏在祖师爷台下,想偷香油。”
秦流西抬头,果然看到他们家祖师爷的金身像一副生气撇嘴的样子,便道:“人抓住了?”
“祖师爷显灵了,一个小神像无端端地砸落,把他给砸晕了。”三元浅笑。
秦流西拜了三拜,把香插上,道:“他要真让人在眼皮底下摸走香火钱,那就是傻大方了。”
祖师爷:逆徒欠打!
秦流西看一眼燃得飞快的香,找了一片黄纸,往香炉里扒拉了一些香灰包起来,放进了荷包,又拍了拍三元的肩膀:“别忘了练功,符箓每日都要练,一个道长连一道灵符都画不出来,如何诛邪正道?所以,每日都要练,等你能画出一道灵符时,就真正摸到了修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