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归 第396章 本性难移(三更合一求月票)(2/3)

要是好起来了自是最好,要是还不行,御医们劝阻也有理有据些。

好在,御医们判断是恢复了不少,说是清晨寒气还重,上朝还得再缓缓,但日头好时、上下午出来转转活动一番,还更有利康复。」

圣上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看得出来,他很满意李邵的这一番回答。

不止不是他以为的「质疑装伤」,反而还带了不少思量在其中,邵儿这次做事,一步步地明确许多。

当然,这算不上什么突飞猛进。

要圣上说,就替徐简请御医这一连串的,本来也不是任何做事能力上的问题,而是行事的态度。

态度不端正,想法有偏颇,做出来的事情自然一团糟。

根本发挥不到能力那一步。

「你知道考虑徐简的伤情,这很不错,」圣上抿了口茶,道,

「往后莫要再钻牛角尖,先前朕听你质疑他陷害你、算计你,朕都十分寒心。」

李邵的喉头滚了滚。

他哪里是「质疑」,他从头到尾都万分肯定!

徐简彼时透出的那些恶意,跟千针万缕一般缠绕住他,勒得慌。

甚至徐简自己都不否认是事情办坏了、拿捏他拿捏出了问题……

李邵心里憋得慌,可他也清楚,现在不是与父皇争这个的时候。

一来,父皇不信他,二来,父皇更希望徐简能辅佐他,而他能信任徐简。

既然暂时要走合作的路子,李邵只能忍了忍,不把旧怨再搬出来。

且等有一日,他坐稳自己的位子,不用再被各有心思的朝臣们指手画脚挑刺的时候,他一定要让父皇看清楚徐简的真面目!

「儿臣与他先前的确有些磕绊,也有不少不愉快,」李邵深吸了一口气,道,「可儿臣记得您说过的,他救过儿臣两次,宁安的母亲也救过儿臣,他们肯定不希望儿臣出事。只是磨合上出了问题,儿臣自己想偏了……」

圣上弯了弯唇,眼中有几分笑意:「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

之后,圣上又问了些近些日常起居,以及对朝政之事的看法,李邵都认认真真答了。

越听,圣上越是感慨。

还是态度的问题。

态度一旦端正起来,有模有样的。

其中自然有三孤的功劳,但李邵改了不少性子也是重要的一条。

「邵儿,」圣上温声道,「做什么事情都得耐得住寂寞,做学问是,寒窗苦读多年,再高的天资若沉不下心来,也是无用的,你与朕都碰不着那个寒字,也一点不苦,可一样要坐得住,你看朕……」

说着,圣上用手拍了拍堆在大案上的厚厚的奏章。

「一本接一本,不是一天,是每一天,朕就坐在这儿批阅,」圣上道,「就得这么耐着性子坐着,你明白吗?」

李邵起身,垂着头应了:「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等曹公公送了李邵回来后,圣上与他叹道:「朕希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若能一直如此向前,倒也是好事。」

曹公公道:「殿下往后会明白您的苦心。」

三月后,天气暖和起来,枯枝渐渐冒了新芽。

徐简「遵从」御医们的判断,没有恢复早朝,只选在日头好的午后、奉召进宫。

曹公公来引徐简进去,笑眯眯地:「杂家都有好久没有见过国公爷了,走这一段路,不要紧吧?」

今日没有安排辇子,徐简从宫门口下车后就一路走着来。

「不要紧,」徐简道,「大夫也说我到了该走动走动的时候了。」

等到近前,圣上亦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徐简一番:「看你气色,朕放心多了。」

「养伤多是闲着,」徐简以手作拳、抵了下唇角,又道,「臣与郡主正是新婚,也借着这几个月空闲,多些相处与了解,很是融洽。」

圣上就爱听这个。

他指的婚,和和美美的,听着就畅快。

「融洽就好,」圣上面上带了笑,「你们两个好好的,朕高兴,皇太后也放心。」

说道几句家常,之后全是正事。

曹公公把中殿的人都屏退了,自己留心把守着。

圣上收起了笑意,道:「年前的事,由你岳父在中间递了几次话,朕还没有当面与你谈过,好在事情都还顺畅。」

「臣彼时也很着急,想面见圣上与您详说,又担心养伤再次半途而废,」徐简道,「中间还有些冒进之举,幸好您体谅理解。」

徐简指的是把裕门关的事情翻出来了。

圣上叹了声:「如此倒也好。」

当年瞒下,他有他的考量,如今看来亦有思考不周的地方。

既然选择了摊开了,圣上就不会反悔,积极来看,给邵儿多些教训,也给徐简一个交代,这未必不是解铃的好手法。

「年前的事、年前办了,你也不用因此惴惴,」圣上看着徐简,道,「朕听邵儿说,他前回与你谈得还算顺畅。

他这些时日端正许多,前两天闻少保都跟朕夸他,他以前心思太过浮躁了。

等你再养些时日,你再替朕看着他。」

徐简垂着眼帘。

圣上的这番感想,也是在徐简的意料之内。

李邵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以他的能力能否担得起江山,开疆拓土肯定不行,守成按说不在话下。

只要他明辨忠女干、听得进辅政大臣们的谏言。

偏偏,李邵本性难移。

他最大的问题在于心性,他耐不住做君王的那份勤勉与端正。

他倒是能装样子,装上三五个月、很是像那么一回事。

徐简被李邵这种装腔作势给诓过好几次了,深受其害,也断不可能再新他,但圣上不同。

圣上以废太子为手段,内心带着期望,自然会满意李邵这些时日的改变。

徐简想了想,道:「臣也觉得殿下有不少变化,上个月他来臣府中,与臣开诚布公地说了不少,臣能从中听出来他的转变。

以前也是各有各的想法,臣自己上朝都在看乐子,您让臣跟着殿下观政,臣自己知道怎么做,但也着实不知道如何引导殿下更合适,以至于中间出了不少岔子。

好在说开了,往后更当尽心尽力,也让殿下能够更信任臣。」